至于后来给大姐夫院里塞人,她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她觉得大姐会理解她的苦衷,不会生气。
只是,之前不论怎么在心里告诉自己,说自己没有做错,自己是为了谭家好,这会儿被谭宜玫的剑一指,她心里却抑制不住地发虚,隐隐生出后悔来。
谭宜兰强笑着说:“大姐,你在说什么啊?你先把剑收起来,我们姐妹俩许久未见,怎么能刀剑相对?父亲是不是也来了?你带我去见他吧!”
谭宜玫还没动,门外传来一道声音清亮的女声:“我们可不敢认你做姐妹,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
谭宜玫手上剑花一闪,将剑收起,对来人颔首:“二妹,你那边都解决了?”
谭宜菊跨进门里,看到谭宜兰手摸着脖子,表情尴尬心虚的样子,忍不住嗤笑一声,这才对谭宜玫说:“吴国的禁军太弱了,我们都还没让他们见识见识新武器,空手就把他们全掀翻了!没劲!”
谭宜兰小时候亲眼看到谭宜菊空手打碎木头的场景,一直有些怕这个姐姐,她下意识后退一步,小声叫道:“二姐。”
谭宜菊立刻道:“可别,我听见你这么叫我,觉得下一秒你就要往我杯里下毒了。”
谭宜兰跟谭宜玫还敢装一装,可是面对谭宜菊,她却半天不敢为自己辩解。
谭宜玫的部下完成任务回到谭宜玫的身后,将几个小包裹交给她的副将。
谭宜玫和谭宜菊低语几声,谭宜菊随后抬起头对谭宜兰道:“你不是想见谭将军吗,跟上,我们让你见他一面。”
谭宜兰抓住裙边的手一紧,在心里模拟自己见到父亲该说什么做什么,连几个女兵围在她身边,将她和前边的两个姐姐隔开都没有注意到。
大殿中,吴昭被几个健壮的苏国军人看着,谭健强正恭敬地将代表苏祁的金黄色布条放在龙椅处。
吴昭忍不住开口:“谭将军,事已至此,我也不问你为何要投靠敌国,将手中利刃对准你过去所守护的人们,我只想知道,那苏王到底有何本事,能让你受他驱使?以你的本事,为何不自立为王?”
谭健强道:“王能让我受她驱使,这就是她的本事。”
吴昭一副为他们考虑的语气:“听闻苏王很少关心国事?大事小事大都交由别人完成?这样万事不管的王能将国家治理成何种模样?倒不如换你们来管理国家。”
谭宜菊正好听到吴昭说的这句话,她踏进殿门,对吴昭说:“我们谭家人只会舞刀弄剑,不会朝堂中那些事,这点自知之明我们还是有的。至于你说王不管事,那是王会用人,让每个人在适合的位置上发挥自己的作用,她能让每个人发挥各自的最大作用,何必还要事必躬亲?反倒是你,朝中的事,大事小事都想全部握在自己手里,结果一个也没管好。朝外之事,给大臣家眷下药都得和自己皇后合作,连个能用的手下都没有,累不累啊?”
吴昭被直接挑破自己之前做过的事情,站在原地十分尴尬。
谭健强对着象征苏祁的黄色布条行礼后,转身看向谭宜玫以及她身后几人,最后将视线停在谭宜兰身上:“你来了,你之前说想见我们,有什么事情,现在说吧。”
谭宜兰刚刚已经听到了谭宜菊针对吴昭的回答,她原本想了一路的话被吞进肚子里,说出口的变成了:“父亲,我知道错了,请你们原谅我这一次。虽然我是在吴昭的逼迫下才做了那些糊涂事,但我没能保护好你们,还伤害到你们,你们打我骂我都受着!”
谭健强看着面前三个女儿,大女儿二女儿眼神坚毅,腰杆挺直,衣袖的弧度显示出充满力量的手臂形状,精气神都和一旁的谭宜兰形成鲜明对比。
谭宜兰娇娇柔柔地立在一边,眼眶含泪欲滴,身材纤细,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乱飘的眼神让人心中不喜。
他说:“你能明白自己的错误,这很好。”
谭宜兰心里一喜,刚想顺竿子往上爬,却听到谭健强给她把杆子掀翻了。
“只是做错的事情没有办法挽回,我们不能原谅你。”他闭了闭眼睛,表情比攻城还要疲惫很多,接着说:“我可以在西南边给你找一个小院,留你一命,吴昭是死是活,由你来决定。若你要他活,那你们便一起去西南小镇,自耕自种,自食其力。”
吴昭将视线盯在谭宜兰的身上,他也想像那些有骨气有魄力的皇帝一样,宁愿从城墙上跳下去也不苟活于世,可是他怕死。
哪怕他知道,苟活于世的生活一定不会舒适,但他还是想活着。
吴昭按捺住心中的紧张,看向谭宜兰。
谭宜兰飞快地瞟了吴昭一眼又收回视线,咬唇低头思考,一副为难的样子。
她想到上一世死在冷宫的自己,想到这一世和吴昭恩爱的那段日子,想到梦境中看到上一世吴昭对谭家的毫不留情,想到冷宫里的李贵妃,想到自己那两个尚且年幼的儿子……
谭宜兰一瞬间想了很多,最后下定决心,抬起头对谭健强说:“父亲,他毕竟是我孩子的父亲,如果孩子们长大以后,知道是我让他们的父亲死亡,不知心里会怎么想……”
谭健强点点头:“我明白了。”
吴昭心里松了一口气。
……
苏祁看热闹很开心,但对于谭健强的自作主张先斩后奏,并不满意。
等谭健强安排好谭宜兰和吴昭回到苏国国都后,就敏锐地发现苏祁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