坛照得如白昼一般亮堂。庄严而肃穆的朱红色大柱分立两旁,宽大的汉白玉石阶缓缓从天而降,从下往上望去,硕大的金色教主宝座就像是戴在石阶上的一顶王冠,散发着耀眼的色彩,让人眼花缭乱诚惶诚恐。
台阶下,身穿枣红色长袍的东护法陈岩松屏气凝神地站着,低垂着头,一动不动。这时,台阶上靠东边的一侧门开了,走出来一列人,走在前边的人正是教主郑青山,年约四十,虎背熊腰,步伐沉稳,后面跟着几个强壮剽悍的护卫。
台阶下的陈岩松听到脚步声,抬头望了一眼,大声喊道:“教主洪福齐天,教主吉祥!”
郑青山坐在宝座上,从鼻子里发出冷冷地一声“哼!”声音低沉却充满了怒火,陈岩松内心忍不住微微颤抖了一下。以他对教主的了解,若是教主大声责骂的话,或许骂过打过,教主气消了,就不会再找属下的麻烦,这事就算过了,可如果教主寡言少语,甚至连一句训斥的话都没有的话,就大大不妙了。
陈岩松跪倒在地,连声乞求道:“教主饶命,实在是属下办事不利,太过于轻敌,才让王永善带着麒麟剑跑了,不过请教主放心,王永善被我们十三个人围剿,身负重伤,恐怕早已毙命,就算他能侥幸活着,也是个废人,不足为虑。”
“混账!”郑教主怒目圆瞪,面色如赤,大声呵斥道:“我问你,那十三个人,现在还剩几个?为什么只有你回来,其他人呢?”
陈岩松面色惨白,双腿如筛糠般颤抖不停,用低沉的声音哆哆嗦嗦地答道:“教主,属下该死,西护法不幸身亡,林副教主他也…”
“他也如何,你倒是说呀!”郑青山大惊失色地从座椅上站起身来,指着陈岩松问道。
“启禀教主,林副教主在追剿王永善途中,被一个黑衣蒙面人用毒蛇咬伤,当场坠马,下落不明!”
郑青山听完,倒吸一口气,颓然坐回座椅上,目光有些呆滞,整个教坛上气氛凝重,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白鹿教十三个精英,居然还抓不住独孤门一个王永善,反倒是自己损兵折将,一败涂地,传出去白鹿教的脸面何在,堂堂一教之主脸面何在?
郑青山面色发青,一双铜铃眼瞪得老大,为何会落到如此田地,到底是谁出手伤了他一向倚重,视如己出的林墨?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郑青山身心俱疲。
郑青山沉默了少许,用低沉而又不失威严的声音说道:“陈岩松听命,命你待罪前去继续捉拿王永善,务必把玄老的法器麒麟剑也带回来,这次要再有闪失,你就不必回来见我了,自己自行了断吧!”
陈岩松一听这话,头如捣蒜,连连称谢,然后从地上狼狈地爬起来,退下教坛。待东护法走后,郑青山还是余怒不止,篝火照在他那张怒气冲冲的脸上显得有些狰狞。
西护法手下的副将赵岩走上前来,怒声问道:“教主,怎么让他走了,这次林副教主被袭,西护法身亡,独他一人回来,教主不觉得可疑吗?”
郑青山犀利的目光盯着赵岩,良久,说道:“我知道你和喆褚名情同手足,想为他报仇,可是敌人现在躲在暗处,又是如此强大,我们连他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复仇?”
赵岩激动地说道:“难道就这样不明不白的算了?末将愿领命调查此事,我就不信在他们遇害的地方一点线索也没留下!”
郑青山突然提高了嗓门,大声说道:“赵岩听命,即日起命你为我教西护法,处理喆褚名、林墨善后事宜。”
赵岩抱拳道:“属下领旨!”
三天后,林墨回到白鹿教时,郑青山坐在宝座上,双眼浮肿,似睡非睡,形容憔悴。林墨上前行礼,轻声道:“教主,属下无/能,没有找到王永善,就先行回来了。”
郑青山猛然睁开眼,见到林墨,十分惊喜,见他脸颊苍白,衣襟全湿,不禁顿生怜意,紧紧拉住他的手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已经三天没有消息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抓王永善的事我已经交给东护法了,你就别管了,身上的伤怎么样?”
林墨捋起衣袖,揭开手绢,露出伤口,金环黑蛇咬过的牙印清晰可见,黑青的牙印四周泛着浮肿,郑青山回头道:“黄志林,快传西护法赵岩过来。”侍从黄志林应声而去。
林墨一惊,问:“喆褚名呢?”
郑青山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说道:“没了,陈岩松说你们都死了,这几日我睡觉都不踏实,没想到你还能活着回来,真是天佑我白鹿教!赵岩是我刚封的西护法,他擅长调毒解毒,让他来给你看看。”
林墨制止道:“不劳教主费心,这点毒还难不倒我,我到彩衣阁采几味药即可,西护法刚接手,事务繁多。”
郑青山点了点头,又打起精神和林墨说了几句话,这时赵岩已跟在黄志林身后匆匆赶来,林墨目若止水,如往常般矗立在郑青山的宝座旁。
赵岩看见林墨,又惊又喜,顾不得和教主行礼,上前道:“林墨,你可回来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着你了呢!”
林墨不露声色地答道:“看来你很失望,西护法?”
赵岩“呸”了他一口,说道:“魂都被你吓没了,还敢当着教主的面说风凉话,不怕被责罚。”
郑青山“咳咳”一声,懒懒说道:“那个,我什么都没听到,你们继续聊。”
林墨笑着看了一眼赵岩,对郑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