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头都没有回音,简年又打了通电话过去,关机了……简年十分无奈,不过池西西怀着孕昏倒在单位,她先生不准她再过问公事也并不奇怪。
纪录片要得急,隔天一早,简年刚到单位,主任就追问她进展。晨会结束后,简年按资料上的电话号码给路时洲的助理打了通电话。
他的助理记录下具体事情和简年的名字后,说问过路先生晚点再打回来。
不到一个小时,路时洲的助理就回了通电话过来,说路先生没空。路时洲拒绝了,简年反倒松了一口气,立刻去办公室找主任。
埋怨了简年一通后,主任便另找旁人跟进了。临近校庆,池西西不在,简年手头上的事情多,很快就把这事儿忘了。
隔了快一周,简年正开会,手机接到了一通陌生号码的电话,她当时没接,事后又忘了,直到晚上九点多下班回家翻通讯录时才想起来。
回拨了两次,电话都无人接听,简年没在意,只当是打错了,回到家后,做完家务、洗完澡,又到了十一二点。
她看了会儿手机正要睡觉,忽而进了通电话,仍是之前那个陌生号码。
按下接听后,她“喂”了一声,对方隔了几秒才沉声说:“我是路时洲。”
简年太意外,呆了好一会儿:“你好,这么晚了,有事吗?”
“……不是你找我有事吗?”
……可那都是一周前了。
“你不是没空吗?”
“我上周一直出差,今天刚回来。”
第38章2017
简年定了定神,说:“我同事应该和你讲了,我们要给你爷爷做一个纪录片,如果可以的话,部分镜头希望到你家在z大校园里的那栋老房子取景,然后请你出镜讲一讲你眼中的路校长……”
“那天你那位姓赵的同事一上来就东拉西扯,问我认不认识这个那个,我不明白她想表达什么,觉得她很不专业,就直接回绝了。后来的那个我没见,前天看了他送来的脚本,很多处内容失真,我让助理给他打电话、要求他改,可今天发过来的和之前的几乎没区别。如果你们非要这么拍,我会出律师信。”
“……我明天问过主任再给你回电话。”
其实不专业的是她,明明是她的工作,却因为私人原因丢给别人。现在跟进的那位同事手里另有别的事,本就日日加班到八九点,突然被强塞了这项任务,忙中出错、敷衍并不奇怪。
“好。”
“明天我是给你助理打,还是直接给你打?”
“随你。”
隔天一早简年就去找主任把任务要了回来。十年前的往事,这样耿耿于怀实在小家子气,路时洲一定早不当回事了,那么她装也要装出若无其事来。
只拿他当普通人,就要按惯例公事公办。从主任办公室出来,简年给路时洲的助理打了通电话约时间,片刻后对方回了电话过来,约好下午去他的办公室见面。
上午忙完手上的其它事,简年便从同事那里要来了资料和脚本,从头到尾熟悉了一遍,记录好要采访的问题,踩着点去了他的办公室。
盛夏的午后室外足有三十五六度,从地铁站出来后,顶着烈日走了五分钟的简年一进写字楼就被十度的温差激得打了个喷嚏,哪知路时洲办公室的温度更低,一踏进去她便觉从头发冷到脚趾。不过这样热的天气,路时洲还穿纯黑的长袖衬衣、系上全部扣子,把室温调到18度也不奇怪。
路时洲正打公事电话,声音沉着低缓,他左手捏着的那只银色打火机敲击办公桌的频率同他的语速几乎一致。看到打火机,简年才察觉到办公室里若有似无的烟味。
见到简年进来,路时洲朝她点了下头,遮住话筒说:“你先坐。”
简年坐到了远离办公桌的沙发上。助理很快送了杯红茶进来,简年谢过她,端起来啜了一口顿时觉得暖和了些许,便干脆把杯子放在手中取暖。
路时洲的转椅转了九十度,讲电话的时候目光落在窗外,他的办公室在这栋六十六层大厦的顶层,所以身处cbd也能望得到远处的海景。从简年的角度只看得到路时洲的侧脸,这样看起来,他的气质与十年前截然不同,难怪那日小赵说他高冷。
挂上电话,路时洲客套地站起身,说:“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简年把杯子放回茶几,起身走到办公桌前,坐到了路时洲的对面,笑着说:“没有很久,是我早到。”
没等路时洲再说话,简年就从公文包中拿出打印好的脚本递给他:“我中午参照现有资料,按你之前和我同事提的要求重新整理了一下,你看看还有哪些不妥,我回去改了发到你邮箱。”
路时洲翻看脚本的工夫,简年打开了录音笔,摊开笔记本准备记录,路时洲看得仔细,简年等得无聊,目光便移向了窗外,只看了一眼她就傻掉了——路时洲身后有三面玻璃,正中间那块最大的是透明的,可以望到海,而左右两侧的是镜面,他刚刚对着的那块刚好朝向她坐着的沙发,那么说她盯着他看的样子全落到了他眼中……
简年只觉耳根发烫,路时洲接连叫了她两声她才听清。她极力调整好情绪,语气尽量平静地说:“你先提要求,然后我还有几个问题要问。”
“我的要求只有一个——不失真,我爷爷最烦虚伪的奉承,朴实一些就可以。”
简年一时想不出如何把如此不具体的要求落实到脚本上,便把关键词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