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此女之胆大,既是如此,确实无需过多追查下去,反正也构不成威胁。今日有些疲累,不如就此回去歇息了。洛小姐在我那住了一些时日,想必也习惯了,你一个女孩子家在外也不太方便,不如留在我那里,我也好得个可以说话的人。素闻你的性子最是跳脱爽朗,之前却明显有些拘束。今后你尽可放开,我不会怪你,自然率性便是,我尤为欣赏。”
“珊凝谢过先生好意,但仍是不敢麻烦先生,珊凝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洛珊凝下意识地拒绝了。她还想给自己留一些周转的余地,尽管深知若是雷真有意愿,她的人手再多上十倍都不过蝼蚁。可一点自由的错觉,还是尽量想要争取。
雷颔首,算是同意了。他留了这个早已看出居心叵测的少女的性命,也不过是看看她如何能在既定的困局中垂死挣扎。他心太宽,不可能真正怜惜这么个孤女,但那个西莉亚,他确是很有兴趣的,且当做一个诱饵吧,等等看会有什么结果,他实在百无聊赖了。
……
枯坐在球场边,西莉亚屈膝支颐看着,像在发呆。她眼中的世界,一群男生还是挥洒着热汗争夺着那球,球越过人群,又不知被哪个鲁莽而球技生疏的男生一下拍飞,越过界线,很快弹跳着砸到她鞋前,碰脏了裤腿。
原来不是砸头了吗?西莉亚不由得笑笑,抬眼望去,却看见那个高大英俊的男生从球场走来,拉起她身边人的手,走向球场,与莽撞的男生面红耳赤地理论,抱怨不平。
原本她身边,还是一如既往地站着洛珊凝的呀,墨色的柔顺长发随意扎成个扎眼的高马尾,随着步子摇曳,纤细高挑的身姿,如此简单一副背景,却又是多少男生眼中最美的画。
她看着那个男生拉着洛珊凝站在一边,另一群人站在另一边,吵得不可开交,男生出口所言皆为维护与霸道,让女生心暖,感情泛滥,即便不是身为他手里拿着的那个幸运女生,在旁看着也心擂如鼓,他们是多么抢眼拉风的一对,又多么,般配……
一阵风带进了几粒细沙,迷了眼,揉开再视去,人已不见,气氛倒依旧很火爆,叫人艳羡那些人的活力与激情。
泠玄不见了,洛珊凝也不见了,唯剩她一人,可笑而孤单,看着这并不懂的球赛,只作往事回味,也实在乏味。
原来她期盼的竟是这些吗?即使不经意有球擦过去,也希望有那么一个动人男生为自己做这些感动之举,为她争辩,为她不惜得罪一切。只恨自己并无勇气,只念这些灾祸是有心之举,放不下的小气。
她犹是觉得,他们俩在一起好多了,只是都不知去向,物是人已非。
她又在念叨些什么呢?由始至终,她也不过是个执念颇深的女孩罢了。
至于那个突然出现的男孩子,从他的言辞判断,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选拔赛的神秘主办方,她先前猜的不错,只是这寻人却不料寻到了她身上。
既然口口声声认定她为“姑姑”,也可断定要找的女孩定也是尊贵的公主身份,她实在想都不敢想。她的出生是无须怀疑的,生在桫覼遆拉家,毫无疑问是桫覼遆拉家的人,独女身份的西莉亚·桫覼遆拉,与莫名其妙出现的王室毫无关联。父母皆是普通的人,可她确实厄运连连如此反常,还拥有一身奇怪的力量,这是她想不通的。
她现在的状况,不算好也不太糟,自是不希望外来事物相扰。可是自称止弥夜的孩子,他没有理由扯谎,她身上没有什么值得大费周章来诓骗的东西,况且他也似乎有着非同常人的力量。
她该如何是好?相信一直养育自己的父母,相信迪索亚,还是相信那个于她而言只有一面之缘的所谓侄子?
若是再细纠下去,最初引导她参赛的人是洛珊凝,她有在谋划什么吗?她对实情知道多少?西莉亚不愿怀疑自己的好友,也回想起来,洛珊凝的借口也是找人,似乎很早便获知最后的比赛场地是普通人想不到也到不了的禁地。洛珊凝想借助比赛之便去苦苦找寻的,又是谁?那片地方,除了雷,又有何人有那样大的名声与吸引力?
西莉亚思绪忽止,震惊不已:莫非,洛珊凝正是要去找雷?!可是,为什么……
牵念下去,又不禁泛起伤感之意,西莉亚苦笑一下,觉得再想下去也无益,如今半点洛珊凝的消息都没有,又为何大惊小怪地提防可能有的一丝阴谋?以洛珊凝的性子,这样冒险的事情,确实也不是不可能呀,可是她也找不到她,不能亲口问清楚了……
太多想不通的了,西莉亚本身也不是习惯这般纠察深思的人,头有些发疼地摇了摇,便也无奈地止住了纷乱思绪与愁思,抬步随意走走。发呆久了,身子都有些发僵。
忽然听见有人叫自己,循声看去,是班长。
一直没有办法与人深交,对这位班长倒也还有几句话可说,算是有些交情:“安慕,有什么事吗?”
连安慕面色有些纠结,拉她到一侧,方才开口:“对不起。”
西莉亚疑惑地看着他,不解其意。
“对不起。”连安慕又诚挚地说了一遍,“雅皓他有些藏不住心思,委屈你了。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出于什么缘故,他会那么的,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