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怎么想?”
“恪太妃同秦尚宫素来交好,这一次站到秦尚宫那边去,”春雨低声道:“其实也不奇怪。”
“自然不奇怪,”沈太妃微微一笑,缓缓摇着手中的团扇,道:“为着她那位好侄女,她在皇后面前丢了脸,自然不会有什么好感,可更深一层的,只怕还是在恨。”
“恨皇后入宫,更恨皇后叫七王世子没了指望,可她也不想想,便是没有皇后,也会有别人,陛下身子康健,子嗣总是会有的。能在当年那场宫变中活下来,本就是运气,她原就不该想那些有的没的……”
沈太妃停住嘴,神色有些复杂,看向一侧的六公主,道:“——知道我为什么没有避开,叫你也在旁边听一听吗?”
六公主是先帝最小的孩子,那时候沈太妃得宠,先帝也疼爱六公主,照这个形式看,本该是骄纵性子的。
可她毕竟母亲是商家女出身,为着这个,连带着她也没少被人说三道四,后来先帝去世,继位的兄长同她感情浅薄,虽说不会有所苛待,却也不会有什么额外照顾。
如此一来,她自然也没能变成刁蛮公主,而是像母亲那样,玉兰花般温婉平和,清丽脱俗。
看一眼自己母亲,六公主低声道:“母妃应是想提点我,好生同皇嫂相处。”
“你能想明白便好,”沈太妃微微舒一口气,道:“我听人说过,魏国公家的姑娘品性温和,不是会生事的人,并不难相处,同她交好,自然也不是难事。
更何况,西凉的那场战事,还不知会如何,万一……”
沈太妃这句话说的轻柔,其中暗藏的意味却深沉,六公主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冷战,目光中也掺杂了些许惊恐:“母妃……”
“若是胜了,为抚恤西凉,或许会有公主和亲,若是败了……”沈太妃压低了声音,语气中也有隐藏极深的担忧:“前代虽也有宫人雨宗室女称作公主,嫁到外头去的,可非皇室女便是非皇室女,哪里比得了真正的金枝玉叶更显诚心。”
“——无论胜败,还有比送先帝骨肉公主和亲,更能彰显诚意的吗?
更不必说,无论是你,还是五公主,同陛下都算不得亲近,便是舍了,也没什么。”
六公主年纪小,想事情自然也不似母亲细致,骤然闻听此言,便猛地坐起身来,这几日面上好容易养起来的红晕也散了几分,凄惨惨的透出几分白,竟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不,不会吧。”
“你也别太担心,”沈太妃将女儿按回床上:“我观陛下心性,并非软弱可欺之人,气度使然,想必做不出公主和亲这等气弱之事。再则,这些年他虽待我们不甚亲热,却也不曾有意欺辱,我本也只是有此担心,叫你注意一二才是。你只管同皇后交好,若是将来真的走到这一步,娘娘也能为你求求情,说几句话。”
事关女儿将来,由不得沈太妃不谨慎,微微加重了语气,她道:“明白吗?”
六公主虽还心有余悸,神色却缓和下来,用力的点点头,道:“母妃宽心,我都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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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漓与皇帝一道用膳时,便已是午时中,等用完膳,已经到了午时末。
毕竟天气热,二人也没怎么折腾,只就近留在宣室殿正殿的里间用了膳。
大概也是为着皇帝方便,里间桌案床榻一应俱全,政事繁忙时,留居此地也是使得。
用过膳后,自有内侍过来收拾桌案,皇帝看一眼小姑娘,道:“午间困不困?”
青漓被他这话问的有些脸红——一个上午睡到日上三竿的人,被一个早早起身的人问困不困,怎么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轻咳一声,她道:“不困。”
“那便随朕去前头吧,”皇帝站起身,要拉着她往外头走:“哪怕只坐在一边也好,免得朕总觉枯燥。”
青漓却坐在原地纹丝不动,只单手托着腮,道:“衍郎去看奏疏吗?”
皇帝停住身,反问道:“不然呢?”
内侍们手脚快,桌案已收拾干净,屋子里眼见着只他们二人。
青漓眼睛轻轻眨一下,向候在门边的两个内侍道:“你们且退下,把门带上。”
皇后的话是得听,可皇帝毕竟还在这里呢,那两个内侍也不敢有什么动作,只将目光小心的投到了皇帝身上去。
皇帝笑了一声,有意为青漓立威,微微提高一点声音:“没听见皇后吩咐吗,还不退下。”
那两名内侍应了一声,轻手轻脚的合上门,退了出去。
“小妙妙,”皇帝这才看向青漓,语气温和:“又想搞什么鬼呢。”
青漓答非所问,只抬着眼睛看他,出言问道:“未曾批阅的奏疏,多吗?”
皇帝略一思量,倒也不避讳她:“算不得少。”
青漓点点头,又道:“晚一些看,可会出什么纰漏么?”
“没什么民生大事,”皇帝答道:“自然也无甚纰漏可言。”
青漓微微一笑,却不多言,只伸手勾住他腰带,拉着他往里头床榻上去。
小姑娘少有这般主动的举止,皇帝竟不知她意欲何为,也不阻止,只顺从的跟着她,含笑坐到了床榻边上。
抬手拨一拨青漓耳畔的青玉坠子,他揶揄道:“光天化日的,做什么呢。”
别人可能会怕皇帝,青漓却不怕,他才刚刚坐下,她便手掌心儿用力,将他上半身压倒在床榻上。
微微一笑,青漓在他耳边低低的道:“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