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无甚要事,我只是在想,”许是因着方才一番思量,此刻再挑起眼帘见他,青漓心中竟生出几分窘迫,她含笑遮掩了过去,继续道:“这场雨究竟何时会停。”
她心思一动,顺势劝道:“陛下国事繁忙,耽误了反倒是不妙,不若,还是早些回金陵去,虽是下着雨,此地却也有蓑衣……”
“是朕急着回去,”皇帝懒洋洋的看着她,目光是看透她心思的清亮,他道:“还是妙妙等不及了?”
青漓顿了顿,还是乖乖的承认了:“是我呀。”
她答得如此诚实,也是知晓皇帝不会同她计较的缘故,谁知,她垂着眼等了一会儿,却依旧不闻皇帝有所回应。
下意识的,青漓抬起头来,往上看了过去,却不料,正正好对上了皇帝的目光。
他定定看她一会儿,眼睛一眨不眨。
许久之后,就在青漓觉得有点发慌之际,他才似是难以自制般的低下头,在她红唇上轻吻一下,温柔而缱绻。
一吻结束,皇帝也不曾离开,只将二人额头抵在一起,静静的感受彼此气息。
恍惚之间,青漓听他道:“也不知是怎的,忽然很想亲亲你。”
青漓微怔,随即,芙蓉面便似被一只无形的手敷了胭脂般,无声无息的红了起来。
顿了好一会儿,她才在皇帝背上拍一下:“莫要转移话题,之前问你呢,要不要趁着天色未黑,赶回金陵去?”
皇帝轻哼一声,抬起头来,嗤笑道:“朕日理万机都不曾急,你倒是急的不行。”
“这场雨也真是,”青漓有点心虚,将脑袋转向了外头,也顺势转了话头:“怎么还是不见停呢。”
“朕倒盼这场雨下的久些,”皇帝自她眼底瞧出几分拘束来,便也没凑到小姑娘耳边去,叫她炸毛,只懒洋洋摸她长发,暗含深意的道:“——下一夜才好呢。”
青漓窘的手指都搅在一起了,嘴唇咬了又咬,为难了好一会儿,她才勉强憋出一句话来:“……你不许乱来。”
“嗯?”皇帝目露揶揄,面上却只做不懂,疑惑道:“乱来什么?”
他明明知道,却还是在装糊涂!
可这种事情就是这样,皇帝提出来还没什么,她要是主动开口说了,他指不定就借题发挥了。
因此,青漓心里头虽有点急,却也不敢说出口,瞧一眼窗外雨势,再不觉闲适了——下下下,怎的还不停!
她心里觉得急,皇帝却自在的很,温香软玉在怀,时不时的亲亲揉揉,快活的不行。
就这般消磨了半个时辰,青漓心中最坏的结果便出现了——暮色渐深,眼看着都要瞧不清外头路了,这场雨却还是不曾停。
如此一来……他们便当真要留在此处过夜了。
她心里头乱糟糟的,也不知该说些什么,直到皇帝带着她到楼下去用饭时,脑子还有些混沌。
皇帝笑中似有深意,却也不再说话,只将肉菜不停地往她碗里头夹,直到堆满了才停。
他那神情,活像狐狸在栏杆外头喂自己养的鸡,目光亮的厉害,青漓只看了一眼,便战战兢兢的低下头了。
因着她心中那些不妙预测的缘故,晚饭时青漓吃的极慢,一共还剩了小半碗米饭,她硬生生拿筷子拨拉了半日。
几乎是一粒一粒往口里送,细细的嚼上许久,才依依不舍的咽下去。
——早早把自己喂胖了,除去早一些入狐狸的口,还能有什么好下场?
也就是饭桌上只有她与皇帝两个人,不然,她才干不出这般厚脸皮的事情呢。
皇帝早早便用完了,见青漓有意放慢速递,却也不催她,只坐在她对面,一手撑腮,面上含笑,目光精亮的瞧着小姑娘,一言不发。
——倒像是在想应该从哪一处下口。
对于这样侵略性十足的目光,青漓毫无对抗之力,只恨不能将一张小脸埋到碗里头去,将整个人藏起来才好,米粒也吃的越来越慢了。
就这般过了好一会儿,皇帝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拖着自己的凳子,往努力减小存在感的青漓那边靠靠,状似关怀,极和善的道:“怎么吃得这般慢,可是身体不适?”
“倒也不是,”青漓干巴巴的应了一句,脑子里头还没想出个应对皇帝的办法,便听皇帝出言道:“是不是朕给你盛的太多,你吃不完?”
“吃不完便不吃,”他笑吟吟的道:“左右朕有钱,不在乎这一点儿东西。”说着,便要伸手去夺她的饭碗。
这是青漓拖延时间的利器,怎么能轻易被他夺走。
她将那只饭碗护的死紧,可怜巴巴的看着皇帝,道:“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总不好浪费……”
她摇摇皇帝衣袖,适当的撒了个小娇:“陛下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皇帝似乎是在赞叹:“妙妙果真深明大义。”
青漓见他松口,心下便是一轻,也没敢接话,正想继续慢吞吞的吃米工程时,皇帝却出其不意的自她手中取走了那只碗。
也不待青漓去夺,他便仰起脸,毫无芥蒂的将里头剩的那几十粒米一口吞了。
吃完了,他才眯着眼瞧青漓,缓缓道:“只是,见妙妙受苦,朕总是不忍,不若亲自为你解难,如何?”
青漓眼珠子都瞪圆了,死死的盯着那个空碗,似乎要将它盯穿,忍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应道:“……自是极好。”
皇帝随手将那只碗扔回桌子上,扶着她起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