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命令,说我是罪臣之妾,现在又淫乐宫里,一刻不怠慢,驱逐出宫。
我没有出宫。
也没有那本传奇小说里说的,我跟两个宫中禁军的羁押官出城了,路途漫漫,我将在路上耗时两个月,去江洲养老。
我没有那么落泊。
我在宫中只是教习娘娘,没有官职,谈什么被发配。
这真是无稽之谈。
太会胡编了。
是了,还说我回家途中,手刃了郦梅仪。
原因是郦梅仪当年跟我抢谢大将军的宠幸。
我的老天爷,我的娘。
我真的哭笑不得。
后人,写小说的人,难道没有见过男人吗?
鹂梅仪美艳不可方物,她那么优雅美丽,她根本看不上谢大将军好吧?
我根本没有杀她的必要。
我没有被遣返,所以根本没有在回乡途中手刃郦梅仪。
我能时刻见到鬼,我也没有见过郦梅仪。
是了,相比于我的喜欢攀高枝,郦梅仪是个金钱动物,她特别爱钱、珠宝。
她不可能像我这样犹豫在权利、男人与爱情之间。
她是一个果断的女人。
我比不上她。
当年,同在一个军营,我与她都是文艺兵,两个人也都被选入鼓桴队,是助阵杀敌的拉拉队成员,但她比我威风,也比我时髦,她有些看不起我。
但,这也没关系。
现在的女人就不妒忌,没毛病吗?
女人是短视的麻烦的动物。
我相信,有许多人是没办法才投胎做了人类的,一定有许多人,想着投胎做蝶类。
思想是痛苦的渊薮。
嘿嘿,瞧我这,一点点脑容量,还想谈深刻的思想。
罢了,说说我哥哥的英雄故事吧。
把他写成英雄,我会好受些。
那一年秋天那个干旱啊。
风吹黄沙,漫漫席卷。
是,你说的以地,就是现在华北、北部、西部在春夏秋冬季,一年四季经常看到的沙尘暴。
沙尘,是因为土地严重缺水,土地沙化,这是很可怕的。
但我看人类好像并不着急。
都忙着挣钱。
挣那么多钱做什么,人很快都会死。
也是,还有什么比人类更短视的动物。
那一年,土地干渴。
庄稼枯死。
几次比较大的地方农民起义,在甬江流域,在珠江流域发起,暴动,起义,由于地主恶霸残酷掠夺剥削农民的耕地,加上南诏国犯境,战事连年不断。
朝廷紧急搜刮军费,加上旱灾,贪官仍然加重税收。
百姓纷纷逃亡。
起义在所难免。
巫医老妪的话还在耳边转着:天要变了,要变天了。
我认为有巫医存在。
哥哥带着襄兵逃亡北方,他的确在王母山遇过巫医。
这一年的王母山却格外恩赐,风调雨顺,农业增产,瓜果遍地。
此时不起义,更待何时。
我的哥哥刘统帅聚襄兵数万,在王母山起义,会合兖州三千多农民起义军共同行动。
车辚辚,马萧萧。
当年秋天攻下了兖州。
转战山东,江南一带。
继尔向淮南作战。
所向无敌。
朝廷害怕了,因为这一带是小朝廷财富中心。
一旦切断漕运,断绝江南贡赋,朝廷都成为死城。
这个时候,朝廷派出重臣用封官加爵引诱,兖军首领动摇,起了投降之心。
我的可哥刘统帅退无可退,在淮水盱县与兖军拼杀,兖军被打得落花流水,首领带领残部数次向朝廷求降。
这么一点点兵力,朝廷反悔,派了兵力,几下就把兖军残部消灭得干干净净。
刘雨锡的襄兵屯扎在淮南。
兵强马壮,筑城防工事,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
朝廷里的主战派,闹着要反攻襄军。
哪知遭到老臣们一片呵斥。
反个屁攻,数数朝廷的气数还有几何啊。
再看看接任的王,未成年。
芦王本来在他的封地,他根本无心为王。
下一步怎么走,你们看看,怎么走?
朝廷大臣明争暗斗。
是了,从这时起我叫秋妃。
我的确是在零王咽气前,得到了这么一个封号。
秋妃娘娘。
后来,经过运作,我当然有自己的小集团,洗白后的我,带着年龄尚幼的芦王,每日里早早吹灯睡觉。
搂着讲故事。
我记得我讲了华山畿里有一只精卫鸟儿。
芦王喜欢听,老是盯着问:“后来呢?秋妃娘娘?”
十多岁的王在故事里渐渐睡熟了。
万籁俱寂,窗外月华如水。
一会儿有一个轻微的脚步声,从窗外响起,停了一会儿,死一般的寂静。
风吹墙角的那棵老枫杨,沙沙,沙沙沙。
秋妃不开门。
这天晚上秋妃睡的并不踏实。
我的哥哥应该也是蝶族。
但他投身军营,杀人如麻。
他早已给自己的肉身换了性质。
他不再是蝶族,不会因为蝶族的寿命短而死在50岁左右。
说到这一点,我在翻开后人的史料时,意外看到一个我们的蝶族。
他就是一个叫唐老斋的男子。
可是,太奇怪了,他竟然活过了80岁。
我有些不明白蝶族的后代怎么能够活过80岁,除非,他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男人,坏事做尽,身体里注入了恶之花。
唉,不知道与他同活在世上,天天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