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如今京城最好的学堂啊,自然是非皇家学堂莫属。不过那可不是一般人能进的,除了皇子公主宗室子女,也就是皇子公主们的伴读算是例外。而大部分人家的孩子能进的,男孩子的学堂自然是鼎鼎有名的京师大学堂,女孩子的学堂则是原容蕙学堂,后来改名的京师第一女子学堂。至于有名的原因么,前者因为是京城的第一家普招新式学堂,而后者,则是因为这家学堂的教学质量了——如今算是京城贵族圈里最尊贵的三个年轻女子全是出身于此,一个皇后,一个皇贵妃,还有一个亲王福晋。
这两所学堂这么出名的另外一点,自然就是皇子公主们隔几天去个半天,既是要接受更全面的知识,另外也是为了与学堂里的孩子们结交好,总归不是什么坏事。
今天京师第一女子学堂恰好就是公主们前来学习的一天,清朗而又不失婉转的读书声混杂着锵锵的琴音笛声从高高的围墙里隐隐地传了出来。而在学堂的某处墙根底下,则传来一阵鬼祟的声响。
“动作快点,刚刚的动静最多能拖两盏茶的时间,那群侍卫们马上就要过来了!”
“好啦,知道啦——不要催我,要掉下去了!”
“阿琛你真是太笨了!爬个墙都不会!”
“……芫芫你再说我,我就喊人了?”
“服了你了——手给我——”
简短的对话之后,高高的围墙上探出两颗脑袋,看起来大约十一二岁,乌黑的发挽了简单的髻。两双眼睛四处看了看,发现周围没人后,这才慢慢探出身子,露出一身儒生服。
其中一个小姑娘高兴地冲另一个苦着脸姑娘道:“太好了,没人。咱们快点下去吧——”
说着就拉着对方的手腕往下跳。
两人落地的姿势很是矫健,先是双膝微弯,然后顺势在地上打了个滚,卸去力道后才爬起来,沾了一身稻草——原来下面铺着厚厚的一层草甸子,再考虑一下两人算得上熟练的动作,这件事想必不但提前做好了准备,更是实践了不止一两次。
这两人是谁?自然是齐布琛和三公主茵芫。
齐布琛和茵芫互相拍着彼此身上的稻草,苦着脸:“芫芫,这次真的要咱俩单独出去啊?”
“咱俩算哪门子的单独啊!”茵芫豪爽地一挥手,“难得甩掉那群总是不让做这个不让做那个的姐姐哥哥们,可不得玩个痛快!”
“可是……”齐布琛还是觉得不妥——虽然逃课这种事情本来就不是一件妥当的事,但这几年毕竟也跟着其他几位比较年长的公主甚至阿哥们一起逃过,倒也算不了什么,不过就是被罚站罚跪罚抄书,最狠的惩罚虽然是杖责二十,但行刑的都是跟着伺候的内侍,哪个敢真打,也都是意思意思罢了。但那一切的前提都是有更年长的公主阿哥以及伴读姐姐哥哥们做首当其冲的炮灰,同时还是能束缚住这位三公主的“捆仙绳”——她认识这位三公主差不多也有五年了,早就了解这位逗比程度。这位与正史不符的由惠妃所出的三公主,没有几个哥哥姐姐看着还真是不怎么成。
“没有可是!”杏眼一瞪,柳眉一挑,茵芫霸道地堵住齐布琛剩下的话,“还是说,你不想吃前门南街那家的糖葫芦了?”
“……”齐布琛立刻闭嘴——话说前门那儿的糖葫芦真心好吃啊,山楂大小均匀,裹上鲜亮的糖浆,红彤彤的一串,酸甜绝配,口感极佳。宫廷里的御厨不是没听从几位小主子的要求做,但总是做不出那个味来。所以每每逃课出来他们总是要过去买几串。可惜那位老大爷体力有限,熬的糖浆每天不过只能刷上个百八十串,还烫着呢就被一抢而空,等他们过去时基本只剩下最后几串,平均一人一串都分不到。不止糖葫芦,前门大栅栏一条街吃食十分多,更难得的是有几家店做出来的东西就连宫廷御厨都做不来那种味道,所以他们最爱去那边了。
见齐布琛不再嘀咕,茵芫得意地扬了扬下巴:“走吧?”
两人又观察了一番四周,然后悄悄跑到另一边的墙根下,从那边堆积的草垛底下翻出一个小包袱,最后蹑手蹑脚地走向一条人迹罕至的小巷子。等两个小姑娘再出来,一身儒衫已经换成了两件普普通通的粉色绸衣。
齐布琛虽然心里觉得跟着茵芫一起出来不太妥当,不过穿越过来这么长时间,这还是她头一次自由活动呢,之前不是跟着一大帮子皇子公主,就是被一大群丫鬟嬷嬷跟着,茵芫作为公主连她都不如呢。所以,两个姑娘一路上各种零嘴小吃地买买买,撒着银子玩得那叫一个欢乐。
等最初的那股兴奋劲儿过去后齐布琛忽然隐隐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后背发凉,好像是被什么人盯住了似的,回头看却奇虎什么都没有,她甚至还尝试着骤然停下往后看,依旧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阿琛?”又一次停下后,茵芫纳闷地看着落在后头的她,疑惑地叫道。
齐布琛紧走几步追上茵芫,小声道:“芫芫,你有没有……感觉到有人在跟着我们?”
“没有啊。”茵芫回头看了一眼,一脸茫然。
齐布琛摇摇头,心说大概是自己想多了——不过单独带着这么一个小公主出来确实压力山大,还是早点回去吧。只是还没等她说,那边茵芫就欢呼了一声,朝一条小巷子里走去,拐弯地时候还回头跟她招手:“阿琛快来,巷子那头就是咱们上上次出来时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