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扫了谁的颜面。要放过,又恐日后被反噬,一时之间好生为难。嘉敏看谢云然,谢云然摆了摆手,嘉敏猜,大约是静观其变的意思。
周四拿下了人,方才有心思左右张望,没看到嘉敏和谢云然,手下就是一紧,喝问:“元三娘子和王二娘子呢?”
可怜那绯衣男子,哪里知道什么元三王二,光关节的疼痛都让他面孔扭曲,额上暴汗,只忍痛道:“这位、这位小郎……想、想是误会了,我、我没看见什么……什么娘子……”
这说话间,安平、安顺已经赶到,看见周四扭着一个人,又不见了自家小娘子,忙问:“我们姑娘人呢?”
“在问呢。”周四说。手下又是一重:“我进来就没看到,只看到这家伙鬼鬼祟祟,一见我就逃,这里头肯定有鬼!没准就是他害了三娘子!”
嘉敏:……
少年你想多了。
话说回来,要是这地儿当真只有她和谢云然两个,对方未必就不起杀心,这荒郊野外,杀了也就杀了,管你是陈郡谢氏还是燕朝公主。
周四这么一说,安平安顺脸色都变了——丢了三娘子和谢家小娘子,他们几个,难不成还能有命在?
绯衣男子虽然到这时候都没弄清楚这三娘子和二娘子究竟是什么人,却恍惚先前听到了一个“元”字,知道自己多半是踢到了铁板,那几个小娘子——具体几个他还不知道——要真这么一直藏下去不露面,他今儿就是被这伙人活剐了,事后也不会有人敢给他喊个冤字。
他是个聪明人,想清楚这首尾,竟是当机立断,秉承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宗旨,叫道:“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
他能说出什么来,嘉敏不由得啼笑皆非,这世上还真有屈打成招。
周四与安平、安顺却不这么想,听到他肯招,周四手下稍稍一松,容他爬起来。绯衣男子拍掉衣上的尘土,摘下一朵残花,又去抚平衣角,周四不耐烦,一巴掌要呼上去,绯衣男子适时抬头来,正要开口,猛地瞧见赶过来的曲莲与半夏,三个人一个照面,几乎是异口同声叫道:“……是你!”
曲莲和半夏认识这人?嘉敏心里一惊。略拨开面前花叶,朝外看去,那绯衣男子背对着她,看不到脸。
只听曲莲道:“你、你怎么也上山来了?”
半夏说的却是:“你……你是个男人?”
嘉敏:……
看不到人脸,嘉敏是实实在在,怎么也猜不出,这当口,到底是个什么情形。
绯衣男子叫道:“小娘子救命!我、我……我是真没看到你家小娘子!”
“那你在这里做什么!”半夏喝道:“还有,你怎么从寺里逃出来的,那些追你的人呢?好好说!你要有半句假话——”半夏并非管家娘子,想要放句狠话威胁一下,一时竟找不到,周四接口道:“我就在这里,一刀一刀把你给零割了!”
嘉敏:……
周家真是个土匪窝,周二真是异数,难怪活不长……等等!寺里?被追?嘉敏心里咯噔一下,想起上午翻墙进来的那个绝色美人,不会吧……嘉敏朝谢云然看一眼,谢云然眼中也写满了震惊。
要真是……她、她居然是个男人!这时候想起来,那个美人的身量,也确实是太高了点,声音压得那么低,也确实……粗了点,还有那披散的发,一直垂着不肯抬起的头,退下之前的行礼是作揖,而不是屈膝,那原是男子的礼节,难怪她当时觉得怪怪的……嘉敏有一种自戳双目的冲动。
这乌龙!
只不知桃林里与他幽会的少女又是那个。声音听起来着实耳熟,到底在哪里听过呢?嘉敏琢磨着。也怪她之前没上心,或者说美色惑人,忘了要审问。不过他既然能被宜阳王家奴追得这么狼狈,想是身份没高到哪里去。如今既然已经知道了他是谁,顺藤摸瓜也能摸到这林中少女了。
如今的形势是,周四与安平安顺他们找不到她与谢云然,是决然不敢走的,他们不走,林中少女就没办法寻机逃走。是时候找个机会现身了——怎么着,她和谢云然也不能一直在这里躲下去。
第119章桃林(二)
正要与谢云然说,就听见那绯衣男子道:“我和婢子说要休息,不要打扰我,她们就都退出去了。”
警惕心真差!嘉敏想。
“那些个小妮子,就知道躲懒!”半夏直接就骂出了声:“看我回去不狠狠罚她们!”
绯衣男子停了一停,半夏又喝道:“接着说,你怎么出来的!为什么上山来!我们姑娘人呢!”
“小娘子,”绯衣男子低声道:“我可不可以……向你求个情?”
半夏:……
这货连自己都保不住,还替人求情!
“当时……你家姑娘也没有和底下人说,要她们看住我,所以……小娘子可不可以,不要罚她们?”眼见得半夏脸色难看得跟他欠了她千儿八百钱一样,绯衣男子忙又添道:“要罚、要罚就罚我好了?”
这小子,倒很怜香惜玉。嘉敏想。
“你的意思,还是我家姑娘的错了?”找不到嘉敏,半夏心里原就积了老半天的恐惧与怒火,这时候都一并发了出来:“罚你?说得轻巧,你以为你逃得掉么,我家姑娘丢了,你就是十条命,也不够赔的!——接着说!”
绯衣男子被半夏夹枪带棒一顿骂得蔫了神——比之前落在周四手里还更蔫上三分:“我猜,那些追我的人,只道我会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