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姨娘说笑呢。”
安抚了老半晌,温姨娘方才镇定下来。
素娘好本事,虽是新来,却能和竹苓、甘草齐心协力,规着侍婢们退出门外。到听得里间有哭声,又送了盏安神茶进来,温姨娘一上午又哭又笑,又悲又喜,到底撑不住,没多少功夫就睡了过去,犹自抓住嘉敏的手不肯放。
嘉敏实在叹了口气,也觉得自己操之过急,又怕贺兰初袖知道了,未免打草惊蛇。
——不过大概也没什么区别,就算贺兰初袖不知道,难道她就能放过她?嘉敏如今,是不敢作如是想了。
素娘见她眉目间忧色,抿嘴一笑道:“姑娘莫要担心,让奴婢和姨娘好好说说。”
嘉敏心道她什么都不知道,又如何说起。
素娘也知她不信,款款说道:“姑娘不过是和贺兰姑娘闹了小别扭,温姨娘就想多了。贺兰姑娘毕竟是姑娘的姐姐,就算真有什么,姑娘哪里能不念姐妹情分的,各自退一步,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倒是轻描淡写。
嘉敏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道:“你好好和温姨娘说,莫要再吓着她了。”
素娘应了一声“是”,又道:“我去叫甘草来,扶姑娘回屋?”
嘉敏摇头道:“我再坐坐。”
总是要说清楚的,只是不知道最后,是她来说清楚呢,还是贺兰初袖。嘉敏也不知道事情要拖到什么地步,温姨娘才肯正视。也不知道前世温姨娘是怎么接受贺兰初袖和萧南的事的。也许是事情到眼前,不得不接受,也就接受了。
嘉敏胡思乱想间,甘草在外头禀报说:“姑娘,宫里来人了。”
却是阿朱,来接她进宫。据说是太后摆了洗尘宴,给她压惊。
第107章平妻
算起来,这是她重生之后第四次进宫了。几乎每进宫一次,都要受一番惊吓——不过想来这次不会了。嘉敏这样想。
宴席摆在昭阳殿。
家宴,一眼看过去,太后,皇帝,阳平和永泰两位公主,另外南平王一家人,南平王,王妃,昭诩,嘉言,贺兰初袖……该在的都在。王妃如今,肚子已经大得可怕了,算算时间,快九个月了。
最激动的自然是嘉言。太后还没发话,就起身喊了声:“阿姐!”被王妃瞪了一眼。
嘉敏冲她笑了一笑。行礼见过皇帝,见过太后,又见过父亲和王妃。太后拉了她过去坐,又一番嘘寒问暖。嘉敏之前已经在温姨娘那里领教过一回,这会儿也算是轻车熟路,该感动感动,该谢恩谢恩。
末了皇帝说:“这回南平王和世子也都回来了,朕要赏赐,三妹妹不许再推辞!”
因是家宴,父兄在座,嘉言也放肆起来,却问道:“皇帝哥哥给我阿姐准备了什么封号?”
太后取笑说:“哟,要是封号不如我家阿言的意,是不是还要皇儿改口啊?”
嘉言“哎”了一声:“姨母欺负人!”
“净给人看笑话!”王妃嗔道,“看你阿姐多稳重,也不学着点!”
嘉敏:……
“好了好了都是自家人,小孩儿有口无心,”太后最见不得王妃训嘉言,只道:“大喜日子,百无禁忌,对吧——皇儿,还不快和你妹妹说,给三娘赐了个什么封号。”
皇帝面上一丝儿恼意也没有,笑吟吟道:“是兰陵公主。书册已经制好,等明儿三妹妹回府,就跟着送过去。”
兰陵是郡名,要认真追究起来,能上溯到春秋。之后千年,虽然数次变动属地,却一直都是上好的封地,寓意也吉祥。嘉敏要起身谢恩,皇帝却摆摆手,说道:“还有一件喜事。”
嘉敏脑袋里忽然空了一下,她知道他要说什么,她心里有个声音在大喊:“阻止他、阻止他!”
但是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皇帝滔滔不绝往下说:“……之前母后就看好三妹妹和宋王,如今正是天作之合……”
皇帝说完,就等着嘉敏谢恩。
嘉敏却不动,只管看着父亲。
皇帝见情形有异,不由心中惊诧,想道:三娘和宋王……这算怎么回事?
南平王妃临盆时近,这一向精神倦怠,见席间僵住,心里就有些不耐烦:三娘和萧家大郎,纠缠也有这么久了,原想着趁景浩在,早点定下来,她也省心。只不知道元嘉敏又要闹什么妖蛾子。
南平王略微不安地移开目光;嘉敏又看向哥哥,昭诩为难地别过头:婚姻大事,父母做主,他不过是哥哥,能有多少说话的余地——他自个儿还没成亲呢。没成家的人,家里从来都不把他当成人,更何况,于私心里,他实在不觉得萧南有哪点配不上三娘了,也就是三娘闹别扭,也亏得萧家大郎肯包容,他想。
嘉敏再看向父亲,语气里不由自主带上了情绪,失望,也许还有乞求:“父亲答应过我的。”
“答应过什么?”嘉言听姐姐语气不对,冲口问道。
嘉敏不答,南平王也没有作声。
太后的目光扫过阿朱,不着痕迹地点点头——嘉敏这个反应,对她是不算太意外的。
就有人上来,要把永泰、阳平和嘉言带下去。嘉言不依。“下去!”王妃唬着脸喝了一句,嘉言不敢违拗母亲,又实在不情不愿,一路频频回头,猛地瞧见贺兰初袖,登时找到了理由:“那袖表姐呢?”
“阿袖也下去。”南平王说。
“姨父,”贺兰初袖却起身,盈盈下拜,说道,“阿娘说,叫我看住三娘,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