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鸦雀无声,只能听到咕噜咕噜眼吐沫的声响。不久,严老板瞪大着眼珠子看了我一眼:“真让你给赌对了,外面成色表现一般,唯独块头大一些,可,谁能想到里面偏偏是这么一幅风景啊。”他激动地弯下腰,指着切面上那三厘米左右宽度的血块吸气道:“从没见过。我从没见过这么密这么弄的血,而且还是最好的冻地,上帝,这血要是能沁进去,要是能拉出一方大红袍来,不,即便出半方矮章也够了,这得多少钱啊!?”
我做了个深呼吸,强自冷静了片刻。也凑过去蹲下,轻轻摸了摸断面的血。
最完美的是位于中心的三厘米血块。但不止这里,围着它四周也有延伸出些许血量很足的血色斑块。只不过没有中心那般密集无瑕疵。看情形,应该还能切出几方印章,但出大红袍的可能性很低。
严老板呼了两口气,瞧瞧我:小伙子,石头卖吗?”
我断然摇摇头:“不好意思,想自己赌一把,嗯,您能接着帮我切几刀吗?”
严老板失望地点点头,你说吧,从哪下刀。”
琢磨了一会儿,我指着中央血块道:“沿着这道血先把周围石料分离出来,当然,得按照印章的宽度大不能浪费,嗯,切开后再观察观察后面能拉出多长的血,再横向下刀,把这块最好的血分别出形。”
严老板眼中泛着一丝古怪的意味:“你怎么知道血会直线延伸?万一里面血液有变化呢?竖着落刀,很可能把浓血伤到,我觉得还是从两边先把石头擦干净,再一点一点的往里磨吧?”
我摇头道:“那样就浪费血了。很可能少出一两方印章。”
因为我曾经见过那四四方方的印章,从结构上能推断出石料的内部组成,争执了稍许工夫,我终于说服了固执的严老板,他拿尺子比了比。有拿纸笔画了几下,最好确定了落刀位置和角度,便把石头固定在一个。机器上,拿起切割机打着,举起它,慢慢压过去。
吱啦吱啦,,
谁知切割机网响了几声!却又停了下,我注意到,严老板手里的机器略微有些颤抖。
“您怎么了?”
严老板苦笑道:“干了十几个小时,手有点累,开始抖了,这么着可不行,万一没切好把血弄偏了,损失就太大了。”他把机器放下,单手揉着右边的肩膀我得先休息休息,这么好的血,可不能有闪失,唉,老了。”
我笑道:“您可别这么说,换了是我,别说一整天了,就是一个,小时都受不了。”
“呵呵”严老板找了个板凳坐稳,端着杯子喝了口水,“小伙子。我说句话你别不爱听,其实到这个地步。石头的风险还是极大的,血有没有沁得很深啊,血会不会散啊,血量维持不维持得了这个浓度啊。这些都是问题,如果你想稳稳当当地把钱揣进怀里,最好的办法就是现在卖出去,把风险转移,实话说,虽然成色很好,但我还是不太相信能开出一方大红袍印章来。”
这一点我丝毫不担心,道:“我要是怕这点风险,就不花高价买这堆石头了。”
“哈哈,也是,要不说年轻人有魄力有胆量呢!”严老板对我竖了竖大拇指:“不过你也得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失败的可能性很大啊。呵呵。赌石就是这样,谁也预测不了下一刻会生什么,喏。”他手指角落的一个装着水的塑料盆,盆里有几方没有血的印章,全是干巴巴的昌化石,“那是我上个月赌石擦跨的一块,当时差点心疼死,七八万啊。就这么没了,呃,当然,跟你是没法比了,我看那块十万出头的石料没擦出血时,你表情也没什么变化嘛,行,心理素质不错,比我强。”
我道:“您捧了。”
“对了”严老板下巴努努一地的鸡血石:“这堆石头,你准备怎么办?”
我想也不想道:“我留着没用。肯定得卖了,嗯,您收不收?”已经确定满血石头到手的我反而不急了,一颗心无比踏实,想着这些石料也得今早处理掉,这可都是钱,“您若有心要,我便宜点卖您。”
严老板道:“不瞒你,我确实看上几非,但全买么,我这小店可吃不消这么多。”
“您看上哪个了?”顺着严老板手指的方向,我捡过来五块鸡血石。
只听他道:“我知道你收来的成本高。可我也是为了赚钱,估计给不了你那么高价,呵呵,嗯,就按照平常时候国石村拍卖的价位,你看行吗?”
“当然可以。”
五块石头,他给了我三十万整。还不错,价格比较合理。
之后,我见严老板还没缓过劲儿来。自己也怕他因体力问题拿不稳切割机出现意外,就没有催促,而是跟严老板爱人借了个手推车把十五块鸡血石分别包上布,鸡血石可没有翡翠那般硬度,倘若磕了碰了。纵然是很轻微的一下,都可能导致鸡血脱落,所以必要的保护是一定要的。装进车里,我轻手轻脚地推车出了抱石阁,往旁边一个卖鸡血石的店铺走去。
“听说这次国石村拍卖来了个疯子。有这事吗?”
“可不是么,一个人把所有石头都买了,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嘿。你是不知道当时那个场面。”
我网推门进屋,就听到有人谈论我小小的汗颜了一把,我问:“老板,收石头不?”
俩人看向我,其中一人微微怔怔:“是你?”
边上的另一个男子问了一声。那老板小声儿在他耳边说了句,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