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四季当摆设,这届学生还没见它开过。天气寒冷,路上学生都赶紧往教室跑,只有她们两个,停在喷泉边。
时时闷在教室,难得下楼一趟,两个女生神清气爽,都不想回去。
李笛看了看,往里伸了一只脚,碰了下冰层,“好像还挺厚的。”
地处江南,河与湖很少结冰。
孙心妍也起了玩心,抓着李笛胳膊,往里踏了两脚。第一脚下去,冰层坚硬,于是第二脚的力气有些没轻没重。
李笛感觉手臂被人猛地拉了一把,孙心妍“啊”地大叫一声,冰面破裂,人一斜,一脚踩进池中。
冰水刺骨,孙心妍惊慌的叫声瞬间引来了周围的学生。
“我天啊!”李笛赶紧把她往外拉。
一下子还没拉动,两个路过的男生跑过来帮忙。
南面就是高三教学楼,窗边,不知道谁率先看到这逗趣的一幕,前后十几秒时间,整栋楼的窗口都伸出了脑袋。
笑声、叫声、轰隆隆的拍桌子声……高三生们终于在成堆的题海中找到喘息的机会,找到释放热情的一角。
起哄声在冬日冷寂的校园内此起彼伏。
路过的老师也来帮忙,所有人的心里都憋着笑。孙心妍被带去女生宿舍。
孙心妍去李笛那儿换好裤子鞋子,被李爱珍带去办公室吹了一节课暖气。
下课,何滨去办公室找物理老师讨论题目,一进去就看到孙心妍正坐在办公室窗台边,手里抱着个热水袋,腿上烘着小太阳。
她头发是乱的,脸颊被烤得发红,下面套着条宽大的运动裤,跟个难民似的。
何滨一进来就注意到她,就是故意不给她一个正眼。
孙心妍在办公室不敢明目张胆看他,于是每隔一会儿瞄过去一眼。她知道他有点生气。
谈了恋爱才发现,在乎的人受到意外的伤害时,第一反应常常是生气。气他不爱护自己,而自己又无法替他爱护,于是越在乎,越生气。
休息了一节课,孙心妍回班了。
下午的课结束前,她在课间给何滨发信息,要到他那边吃晚饭。何滨开始居然还不回她,直到最后一节课下才回了个“好”。
两人一前一后过去,孙心妍到的时候,房子已经被空调烘得很暖和了。
坐在沙发上,孙心妍抱着何陪妍玩,何滨不说话,她也不说话。
最后到底还是某人先绷不住,问她,“几点了,你饭还吃不吃了?”
桌上是他买的两碗盖浇饭。
孙心妍朝他看看,过去洗了洗手,坐到餐桌边。
两个人默默吃饭,吃了会儿,孙心妍往何滨碗里夹了块鸡肉。
何滨拿筷子的手停下,总算用正眼看她。
孙心妍伸出一根手指,点在他的脸颊上,“今天都差点被冻死了,你还生我的气……”
她稍稍一服软嘛,何滨心里就乐了,表面上还是绷着。
“知道我不高兴就好,没见过哪个女的有你这么蠢。”何滨的脸被她手指点着,动也不动地看着她,“你是不是真的智商低一点,正常人会往那个池子里面踩么?”
孙心妍讨好地跟他笑了下,“好了,下次不踩了。”
“还下次?”
皱着眉拉拉她腿上裤子,“你这穿的什么东西。”
“李笛的运动裤,里面夹棉的。”
“下午冻没冻到?”
孙心妍摇头,想了想说,“但是,我没穿袜子,你等下能给我袜子穿吗?”
裤脚提起来,老棉鞋上面露出一截白皙脚踝。
“卧槽,你没跟她借双袜子?”
“别说脏话。”孙心妍说,“当时那么乱,谁还注意的到啊,在办公室也不冷。”她也是出了办公室门才发现,脚踝透风,冷爆了。
吃完饭,孙心妍盘着腿坐在沙发上。何滨去房间拿了双白袜子出来。
“没新的了?”
何滨扫她一眼,“有的给你穿不错了,还挑三拣四。”
把她一只脚拽到腿上。
“你干什么呀……”
“帮你穿。”
“谁要你帮我穿了。”孙心妍推开他,
何滨抓住她脚踝,“穿个袜子又不是干什么,叽叽歪歪的……”
孙心妍的脚只有35码,按她一米六六的身高,这可以说是很小的脚了。脚面白皙,五个脚趾细细瘦瘦的。
何滨三两下就给她套上了,还帮她把里面的棉毛裤裤脚塞到袜筒里。
暖暖的房间,孙心妍看着他的动作,心里依依不舍地。妈妈走了后,生活里就再也没人对她这么体贴了。
她往前坐一点,抱住何滨的肩。
何滨手扶住她腰,在她头发上亲了下,“现在也就你敢抱我,我都不敢抱你。”
“为什么。”
孙心妍早就发现了,他很久没亲她了。
“不是跟你爸保证过了嘛。真男人话能随便说么。”
什么真男人啊……孙心妍本来特别感动,却又被他的措辞逗得想笑。
抄着她的腿弯,何滨把孙心妍抱坐到自己身上。
他看看表,“再抱五分钟去上课,怎么样?”
她点头。
孙心妍说:“今天你走了之后,在办公室,马老师一直夸你,说应该早两年让你搞竞赛的。”
马老师教物理,何滨在物理上天赋极高,这一年突飞猛进,这一次物理还考了个全班第一。
何滨笑笑,“谁稀罕搞竞赛。”
“竞赛就可以保送了。”
“没得选专业,何必呢。”
这是有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