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的脸上依旧有着清雅婉约的气质,干净的短发乖巧柔顺。
镜头转换,精致的锁骨间,一颗低调的钻石吊坠散发皎洁流光。
那点点光芒晃入夜绫音的眼底,仿佛美丽却剧毒的水银,在她淡静的眸心悄然流淌。
“我还记得,你告诉我你最喜欢百合花,所以婚纱的裙摆一定要用银丝绣上大朵大朵秀丽雅致的百合花。袖口呢,一定要镶够一百颗圆润无瑕的小珍珠,多一颗少一颗都不行,因为这象征了你与任轩百年好合,是很重要的寓意呢。对了对了,裹胸上必须嵌满万颗足以与你匹配的晶莹水钻,而且,一定要纯手工缝制的,只有这样,才能让你做最美最美的新娘。”
她伸出手,嘴角浮起一抹微笑,极淡,极淡,像天上一抹浮云,却沾染了黑色的雾气。
“你看,我的手指,都被那些丝线勒出伤痕了呢。”
纪槿遥觉得恐惧,无比的恐惧,仿佛有一双手揪住她的心,让她的呼吸都不平稳起来,她被台词牵引着望向夜绫音摊开的双手,头上的白纱飘下来半遮住她光洁的侧脸,眸光慌乱闪动。
夜绫音望着她,漆黑的眼眸像是透过了纪槿遥,看到无限遥远的方向。
略带苍白的唇依旧在笑,如此清冷,如此轻柔。
“天蓝,只要是你想要的,一切一切,就算拼了性命,我也一定要送给你。微笑着看他牵起你的手,微笑着看你离开我。从很久以前,一直到现在,我习惯了这样微笑着,顺从地等候自己的命运,即便那个命运是眼睁睁看着末日来临。”
她垂下眼眸,微微弯腰,从身边的玻璃茶几上摸起一把水果刀,表情波澜不惊。
摄像机紧张地记录着夜绫音表情上每一个细微的变化,灯光下她清丽的面孔白皙如牛奶,平静的眸黑白分明,温软的声音,像是在自言自语。
“可是为什么,你看不出来呢……天蓝,我很寂寞啊。如果注定了要离开我,为什么当初要伸出手呢?为什么给了我温暖,却又狠狠夺走它。我已经离不开温暖了,你给的也好,任轩给的也好,我已经离不开了……”
纪槿遥被夜绫音的气势逼得后退几步,小腿撞到沙发,一下子跌坐在真皮沙发上,身体深陷下去。她仰着脸惊惧地望着夜绫音,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干涩的喉咙却发不出一个音节。
夜绫音举起手,刀尖对准了纪槿遥,幽凉的风吹起她红色的裙子,那极尽绚丽的色彩仿佛染上了鲜血,在纪槿遥眼底氤氲开大团大团鲜红的光影,一瞬间整个世界恍若开满了绯色的花。
即使明知夜绫音手中握着的是并无危险的道具匕首,可是纪槿遥却仍旧忍不住想要夺路而逃。她真的看到了红叶正向自己逼近,她手中握着那柄尖利的匕首,脸上的笑容近乎安详。
“如果你尝试过孤独,尝试过死亡,你一定会理解我的,来吧,天蓝,看看那个寂寞的世界,究竟有多么绝望……”
夜绫音的嘴角微微上扬,那里依旧是清浅温和的笑容,乌黑的眼眸清澈得仿佛能够倒映出纪槿遥惨白的面孔。
然而晶莹的泪水却像碎玉般一串串跌落,无声无息滑过她的脸颊,悬在精致的下巴上。
片场里静得似乎能听到风拂动窗纱的响声,几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难以置信夜绫音居然只用清淡的笑容与平静的语气,便演绎出了真正的红叶,一个让易天蓝浑身冰冷的女子。
她给红叶赋予了更多的层次,那双澄净的眼眸扩散开深深的孤寂,仿佛能够让每个人都看到红叶的内心。
是的,红叶害怕被易天蓝背叛,所以她只能先背叛她,这样,就没有人会先离开她了吧……
她很痛苦,因为她爱着任轩,但她也深爱易天蓝,杀了易天蓝,比杀了自己还痛苦。
可是,她不能停手,如果停下来,她又会回到从前……
没有朋友,没有温暖,蜷缩在冰冷漆黑的世界里,任时间流逝却惘然不知……
纪槿遥僵在那里,站在她面前的分明是夜绫音,可是这一刻,她就像是看到了红叶,而她自己,已然成为了易天蓝。
她是真的害怕了,满腔的愧疚堆积成浓重的痛漫入心肺。
对不起,对不起红叶……
我没能在意到你的感受……
对不起……
纪槿遥的肩膀在不自觉地颤抖着,胸腔的剧痛牵连心脏,她大喘着气,脸色苍白。
良久,薛淮希才从紧张的气氛中回过神来,惊喜地打断夜绫音出色的演技:“ok!”
绫音转过身,凝白的指尖抹去眼角的泪珠,有些紧张地问道:“导演,你觉得怎么样,有什么不好的地方需要改进吗?”
“当然不需要,你演得太完美了,一次通过。夜绫音,你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我觉得当初推荐你是没错的,至于纪槿遥呢,虽然表现没什么失误,但对比夜绫音就显得太平淡,光芒完全被夺走了,我们再从纪槿遥的角度拍一遍。”
薛淮希说完,便专心地对纪槿遥讲解需要注意的事项,夜绫音回过头,看到姚茉琦震惊地望着她,而那几个站在姚茉琦身边看笑话的女孩子此时也变得视线闪躲,分明是因她精湛的演技而自惭形秽。
夜绫音像是根本没有注意到别人看着她的目光正在渐渐改变,她从桌上拿了瓶矿泉水喝了一大口,擦擦嘴巴,又翻开桌上的剧本看起来。
“绫音,你演得太棒了!”童馨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