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啊真的没回家来。”
钱队长闻言,竟是直视向琬之的眼睛,一字一字地道:“包庇犯人可不是轻罪,若三少爷在府上,还请大小姐尽快把他交出来。”
“三弟好长一段时日都没有回来过,钱队长若是不信,大可问问所有的下人。”高璮卓眉心含怒,面色极其严肃,一向温柔的眼眸里竟然透着冷冷的光芒,“更何况,在没有证据证明逸珩确实有罪的情况下随随便便地说他是犯人,这恐怕不妥吧钱队长。”
没成想这一句话竟是激怒了钱队长,他随即回瞪向高璮卓,说话的声调忽地拔高了许多:“你要是这么说我就实话告诉你吧,昨晚上我们一大群兄弟在泗江码头围捕头号烟土贩子‘玉先生’,这个荼毒四方赚尽黑心钱的‘玉先生’,正是你们家三少爷高逸珩!”
☆、第十章(3)
如此字字清晰的一番话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站在主席上的高老爷一下没站稳竟是往后连退了好几步,亏得井云一赶忙扶住他才没有撞到身后的架子。高夫人惊得打翻了手边的酒杯,琬之和高璮卓均是脸色刷白。忽地,一记并不刺眼的闪电划过阴沉的天幕,随后有闷闷的雷声传过来,空气中潮湿的味道越凝越重。
“血口喷……”
高璮卓压着火正要斥责钱队长是信口胡诌,却被赶忙上前来的璧晗紧紧拉住,迅速抢了话去:“此事涉及家人,外子难免激动些,冲撞了钱队长,还望海涵。不过逸珩这段时日的确没回来过,我们确实交不出人,也并非故意将他藏起来。可我们高家向来以诚良为教,做生意更是凭着良心,这其中……真的就没有误会吗?”
看璧晗说得柔婉又认真,钱队长的火气也渐渐熄灭下去:“二少奶奶这话确是不假,老爷太太、大小姐二少爷的为人我也是清楚,只是昨晚上在泗江码头,这么多兄弟都看到了,那个烟土贩子‘玉先生’确确实实就是高逸珩,我老钱绝不会吃饱了撑的跑来污蔑他呀!”
话既如此,璧晗也真的无话反驳了,即便她仍然不相信高逸珩真的就是那个“玉先生”。
“他确实没有回来,钱队长这趟怕是白跑了。”但很快,她迅速收拾好情绪,仍旧得体地同这群不速之客微笑着,“您受累了,还请回吧。”
“实在是对不住,就算您说他不在,我们也要搜了宅子之后才能走。”
“这……”琬之终于忍不住出声,言语之间压着满满的怒气,“搜宅子像个什么话!这难道还是前清的世道吗,好好的房子你们想搜就搜想闯就闯,这也太……”
“姐姐!”见钱队长脸色又变,璧晗赶忙打断她,而后直视向钱队长,“既然您要搜屋,我也不敢拦着。只是……您有搜查令吗?大家都知道,警备厅做事向来都是按照规矩来的。乱规矩的事情,你们从来都不做的。您说我这话……对是不对?”
钱队长万万没想到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二少奶奶说起话来竟是这般绵里藏针,但搜查令他确是没有,若是强行搜了屋,一来的确不合办事的规矩,二来,看架势这女人也不是很好对付,于是只好退一步:“是我疏忽了,实在对不住。”
于是璧晗满意微笑:“管家,送客吧。”
钱队长转过身却没有马上走,而是对着身后的一队军警命令道:“从今天开始,你们几个负责守住高家大门,你们几个,守住后门,剩下的,在宅子四周仔细留意着,绝对不能有一丝的马虎!”
“钱队长这是什么意思,是要将我们一家人当犯人似的看管起来吗?”高璮卓双眉紧拧,已经将怒意忍到极致。
“我也是依令行事,二少爷要谅解。”钱队长摆摆手,示意那些军警站到各自的位置去,而后才回过身,看向高璮卓,“在抓到高逸珩之前必须派人看紧高家大宅——这是霆少亲自下的令。二少爷若是有任何意见,可以亲自去警备厅同霆少面谈。”
霆少,霍霆宇!
璧晗听到这些,瞬间如同被石化了似的动也不动。他真的动手了,那么……是不是意味着,高逸珩真的就是那个荼毒四方的“玉先生”?
随后,钱队长大步离开了高家。一直紧绷着自己的璧晗、琬之、高璮卓三人终于放松下来。然而只一瞬,高夫人的叫声伴着又一记闪电尖锐地传来:“振言!”
紧接着一记炸雷响起,三人连忙回头,忽地发现方才一直站在主席上的高老爷竟是不在了,井云一蹲在椅边揽着昏厥倒地的高老爷,面色忧急;高夫人一壁紧紧抓着丈夫的手,一壁紧张担忧得哭了出来。厅内的宾客们纷纷站起,离得近的已经凑上前来看个究竟,离得稍远的就站在位子上张望,同时不忘窃窃私语。大雨忽地从铅色的厚重云幕中猛烈地砸下来,潮湿的冷意迅速席卷整个院子。豆大的雨点砸碎了安静的池面,惊得一池锦鲤慌乱地到处游窜,就连雅然的红莲也在这突如其来的骤雨中不安地左右晃荡起来。
夜晚的高家头一次安静得如此压抑,屋外雷鸣电闪大雨瓢泼,漆黑的院子时不时被紫白的闪电照亮,显得惨淡而诡异。钟摆当当当地敲了十下,静默地坐在小客厅里的所有人似乎都被吓了一跳。过了一会儿,巧云轻步端上几碗粥和小菜,但无人理会她。她只得叹口气,再次劝道:“不管怎么样,东西还得吃嘛,不然……怎么有精力照顾老爷夫人呢。”
琬之摇摇头,声音很是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