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转头看了凤绫音一眼,发现对方眼睛都红了,不禁问道:“女帝,你不会是要哭了吧?”
凤绫音瞥了他一眼道:“你是否忘了,你上城楼是要做什么的?”
南宫辰道:“陛下不是叫我别急吗?”
“上官云轩多疑又自私,此次作战,他定然会将你的人扔在队伍的最前面。你还活着的消息,朕已经偷偷透过先前跟着你的那两个人,将这事通知给你的人了。等开战到了一定的时间,在前头的那些人就会不知不觉地往后退,你看,就是现在的局面。”凤绫音笑道。
她笑得的模样一向是极好看的,只是此时忽然一笑,令南宫辰不寒而栗。南宫辰顺着她的目光低头看去,只见身披蓝甲的南楚将士已经和身披黄甲的北齐将士混在了一块儿。
这个时候南楚忽然倒戈,确实能重创北齐大军。
南宫辰不由笑了,上官云轩如此对他,他怎么能让上官云轩得逞呢?
他当即就举起他的虎符大喊:“我南楚儿郎何在?”
可惜下面厮杀得太激烈了,没人听见他的声音。南宫辰有点尴尬,亏他还喊得热血沸腾斗志昂扬的,那些南楚的将士对得起他吗?
凤绫音有点无语,从身后的一个将士手里接过一个号角递给南宫辰。
“各国的号角声音都不一样,你既然有虎符在手,应该知道你们南楚的号角声吧?”凤绫音道。
“当然记得!”南宫辰连忙拿过凤绫音手里的夺过号角,吹出了南楚的号角声。
南楚的将士一听到号角声都不约而同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见到举着虎符的南宫辰以后,都明白了过来,纷纷调头砍向自己身边的北齐将士。
北齐将士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上官云笙也愣了一下,不可思议地看向陆承宣。
陆承宣道:“上官云轩派人暗杀南宫辰,陛下将计就计,才有了今天这一出。”
“这计是陛下想出来的?”上官云笙更惊讶了,“陛下一向温柔和善……”
“在战场上,这算不上毒计,先狠的人是上官云轩。”陆承宣道。
“确实如此,这本来就是我北齐不占理。”上官云笙叹了口气,手中的剑再次刺向了陆承宣。
他从不想与栖凤为敌,奈何他现在也不是上官云轩的对手,只能被其牵制,只能被迫出来攻打栖凤。
陆承宣看着上官云笙的模样有些同情,然而这点同情改变不了任何事情。他此时只忠于栖凤,只忠于凤绫音。
在外游历的那段时间他想清楚了,栖凤国的制度虽然对男子不公,然而其余四国的制度也对女子不公。人不能因为哪个国家的制度对自己有利,就认为那个国家的制度是最好的。
他毕竟生于栖凤长于栖凤,对栖凤这个国家还是有感情的。即便陆家是因为栖凤皇室而毁,是因为卫兰而毁,他依旧栖凤国的人。
何况栖凤的江山是他母亲用一辈子去守护的江山,他想将他母亲的心愿延续下去。那是唯一一件,他做起来会觉得自己是个陆家人的事。
如果不喜欢栖凤的制度,他应该想办法去改变,而不是逃避。他知道凤绫音是有心改变的,所以他愿意回来,他选了相信凤绫音。
所以他不会有上官云笙那样复杂的情绪,上官云笙会觉得与朋友对战很难,他不会。他知道想要守住栖凤的边境,就必须打赢这场仗,所以他只想胜,没有其他杂念。
而有杂念的上官云笙注定赢不了陆承宣,再加上被南楚的忽然倒戈打了个措手不及,所以这场仗是北齐败了。
栖凤没有再往前一步的意思,所以北齐撤兵他们也没追上去。依照凤绫音的意思,只要守住栖凤目前已有的疆土即可。再往北去的地方,他们就算打得下来,也管不了,还会为此常常发生疆域之争。
凤绫音想彻底了结了战事,便只能让这一步。
她恨上官云轩,她恨北齐,可两国百姓无辜,在阵前浴血奋战的将士也很无辜。纵使历代江山都是由累累白骨堆砌起来的,她也想少些牺牲。
陆承宣清理战场的时候,凤绫音从城楼上走下来查看。此次栖凤伤亡不重,死的最多的自然是北齐将士,其次就是南楚的人。南宫辰带出了五万人,如今还剩四万,也不知道南宫辰是把这笔账算在她头上,还是算在上官云轩头上。
陆承宣见凤绫音下来,连忙走过去道:“陛下,此处脏乱,陛下还是先回营帐休息吧。”
“哪脏了?死在战场上的人,都是一心为国的,干净的很。”凤绫音叹了口气道,“我原来就想,承宣和栖凤一众将士驻守边疆一定十分凶险,十分辛苦。可亲眼见到,才知道我倾其所有想象想出来的画面,也不如现实来得残酷。”
“陛下是我栖凤女帝,所司之职也是万民想不来的艰辛。比起亲临战场,陛下更需要做的事情是留守京都坐镇天下。”陆承宣说完,跪在了染血的地上,“微臣恳请陛下,返京回宫。”
凤绫音道:“何时回宫,朕自有分寸。承宣先清理战场吧,朕去别营看看受伤的将士们。”
陆承宣无奈,他毕竟只是臣子,该劝的时候他自然会劝,然而劝不动的时候,他也无可奈何。
他只能看着凤绫音走向住着军医的营帐,亲自慰问那些受伤的将士。
陆承宣认为,常驻边境的人需要将生死看淡,而凤绫音显然不适合待在这里。她心太软,可为了大局不会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