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忍,想他或许是在内疚或自责,便很豪迈地道:“你不用太担心,我已没什么大碍,伤口也不怎么痛了……”话还没说完,一个不留神动了动手臂,顿时疼得鬼叫了一声。
封霄微蹙了眉头转头看她,眸色沉沉,仍旧没说话。
猫妖尴尬地挤出一个干笑,口吻仍旧很轻松,“你真的不用担心。那个青璃虽打的是置我于死地的算盘,但可能她剑法不精,伤及的也都只是我的皮肉,没什么要紧的。”然后声音略微小了几分,低得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其实你能来已经很好了。因为我原本以为,你不会来的。”
他静默良久,然后伸手握住她的,嗓音低得有些沙哑,“你那时以为我不会来,心中是不是很怕?”
很怕么?好像也不见得有多害怕。那时她被青璃逼出了兽形,一番残忍地虐待之后神思混乱奄奄一息,除了最初的期望和最后的绝望之外,貌似并没有其它的情绪了。是以安安摇了摇头,“还好。我那时只是在想,你没来见我最后一面,之后旁人告诉你,我死了,你应该会很伤心。”
他修长的五指徐徐收拢,低哑道,“你怕我伤心?”
“唔……”她认真想了想,眉眼间的神色有些抱憾,“其实我一直都很好奇,你们龙伤心起来是什么样子。”
“……”
帝君捏着眉心别过头,按捺下将那小东西提着耳朵丢出寝殿的冲动,良久才沉声道,“转过去趴好,我要脱你的衣服。”
小猫妖正在走神,闻言下意识地哦了一声,十分乖巧地小心翼翼翻个身,趴好。趴好之后回过神,顿时嘴角一抽,小脖子一寸一寸地扭过来,瞪着他,雪白的脸蛋微微憋红:“帝君,我现在还是一只病猫……”
封霄果真伸手去解她的腰带,俊美的容颜在日照底下莹莹生光,清冷淡漠而又泰然自若,“然后呢?”
“然、然后……”田安安震惊之余说话都结巴了,纤细的十指吃力地略微抬高,捉住帝君修长漂亮的一双大手,红着脸怒吼:“然后现在不能乖乖!”
尊神显然是做惯了的,脱起小猫妖的衣服来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她又羞又急,无奈身上负伤更不是他的对手,很快便被剥得光溜溜一只,缩在云被连耳朵根都红透了。封霄低头看她一眼,见她满面怒色双颊绯红,黑眸之中浮起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淡道,“不过上个药,你至于这么苦大仇深?”
“……喵?”上药?
安安怔住,侧目一瞧,这才注意到床榻边上摆了个小盒,里头淡淡的一片白色,像是药膏。帝君白玉似的指尖蘸了一些,盯着她道,“你背上还有伤,转过去,趴着。”
小猫妖脸皮子一阵抽搐,反应过来,自己又被这只上神给耍了一遭。她无言以对,只能默默地转过身,又默默地抱着枕头趴好。感觉到覆在肩头的云被往下一滑,他微凉的指尖覆上了肩背处的伤痕,引得她轻轻一颤。
“疼么?”清冷低沉的嗓音传来。
田安安咬着嘴唇没有出声。其实真的很痛,青璃堂堂一个上神,手上的兵器自然不可能是什么破铜烂铁。那把承影剑虽远不及昆吾同定光,但好说歹说也是挤进了神兵排行谱前十的,她这点儿浅薄的道行和修为,被承影的剑气伤及都很难消受,更别说像这么直喇喇地划这么多刀。
帝君每为她上一处药,眼底的神色便阴沉几分。她原是极细嫩白皙的皮肉,白瓷一般光洁无瑕,此时道道剑伤零散四布,刀口或浅或深,极难想象吃了多大的苦头。可是她偏又一声不吭,此前甚至还能若无其事地与他言谈说笑。
封霄低头吻了吻她纤弱的左肩,轻声道,“小猫,是我不好。”
这话本来是几个平常的字,从帝君口中说出来却别有一番韵,味。安安脸顿时红得更厉害,侧首看向他,将好对上帝君深邃专注的双眸,她心跳变得有些急,隐约觉得他今日虽然还是很欠扁,但又似乎,没有以前那么欠扁了。好像对她格外温柔,格外的好……好像上次她梦里的样子。
小猫妖楞住片刻,忽然迟迟地啊了一声,后知后觉地呢喃道:“原来上次不是做梦……”
这句话嗡哝不甚清晰,封霄倾身朝她贴得更近,深邃的眼盯着她,“什么?”
田安安眸光微闪,须臾,她纤细的五指用力,反手将尊神的手握紧,十分严肃地问他说:“帝君,我能不能问你一件事。”
“你问。”
她约莫是有些紧张,深吸一口气又徐徐吐出来,好一阵子才徐徐道:“你……你应该是喜欢我的吧?”
这个问题徘徊在她心底多时,问出来之后,却没有预想中的如释重负。她想,他虽时常欺负她戏弄她,但每回她有危险,他都总是能及时地出现,他对她这么好,应该是喜欢她的,否则也不会和她定下婚约。只是,就像青璃说的那样,四海八荒喜欢他的美人那么多,温良娴静的有之,英姿飒爽的也有之,他为什么会独独对她另眼相看呢?
她忐忑地等帝君回话,看见帝君静静地端详她半晌,微凉的指尖轻轻抚过她的脸颊,轻声道,“嗯。我喜欢你。”
这个答案虽大部分在意料之中,但小猫妖仍旧忍不住嘴角上扬,她喜欢帝君,帝君也喜欢她,这种情况应该是传说中的“情投意合,两情相悦”,她很开心。只是开心之余,眼角眉梢却又带着一丝异样。
他抚摩她乱蓬蓬的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