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译不知道这么短短几息之间对方竟然考虑了这么多,扶着他起身后皱眉道:“早晨出发时你还好好的,这会儿怎么好像情况还加重了?不行的话,再休息几日?”
莫西南摆摆手道:“不必。”他们已经在路上耽搁了太久,短短几日的路程越走越慢,他不允许自己继续拖后腿。
平复了一下气血,正要再言,门外又一次传来了敲门声。
是展初晓去而复返了。
将重新加热好的饭菜放下,看到莫西南清醒过来,展初晓不禁喜道:“看来我来的很是时候。小师叔,快来用些饭食吧!”
莫西南也正觉得有些饿,受伤消耗了他大量体力,急需补充,当下便走到桌边拿起筷子:“你们吃过了?”
“用过了。”展初晓替他盛了碗饭,又从怀里摸出个纸包,“这是二师叔托我带来的丹药,说是刚刚炼制成功,他的药草缺了几味,炼完这颗丹药后就出门买药去了。”
莫西南应了一声,就着水将那颗丹药服下,一边吃饭一边继续琢磨刚刚思考的事情。而展初晓则走到一旁,站在宫译身边,道:
“师父?”
宫译转头看向她,目光中带着疑问。
“我今日和二师叔算了一下,这里到青崖山,大约还有三四日的路程,你们的马都不是良驹,等到了下一个城市,我带你们去展家的商铺换两匹好马吧!”
展家财大气粗,虽然如展初晓骑来的千里良驹不易寻,寻常的快马却很容易弄到。
——收个财大气粗的弟子就是可以如此任性。
宫译也的确想要早点回到青崖山,闻言点点头:“明日——”
刚一开口,忽然听到一旁传来“噗”的一声。他下意识转头,瞳孔顿时一缩:
只见刚刚还在安静吃饭的莫西南忽然喷出一口血来,鲜血ji-an的桌上饭菜腥红点点,而他自己则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死死抓着一侧桌沿,指间筷子摇摇欲坠,终于不堪重负,“呛啷”两声坠地。
“阿声!”
“小师叔!”
两声惊呼同时响起,宫译抢上前一步,想要伸手扶住对方,却在惊慌之下忘记了自己乃是元神之体,需得用真元凝练才能勉强碰触东西,这一捞自然捞了个空,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穿透自己的身躯向下倒去。
若非之后反应过来的展初晓在莫西南栽倒前扶住他,对方定会狠狠跌一跤。不过对莫西南来说,被她扶起还不如摔一下,因为就在对方碰触到他的那一瞬间,密密麻麻的皮肤隆起感再度袭来,让他在胸口剧痛之余仍能清晰感受到那种不适感。
以及——
“阿声”是个什么鬼称呼?
这是失去意识前莫西南的最后一个想法。
宫译维持着伸出手的姿势愣了两息才反应过来,低头去看,被展初晓扶着的青年已然双眼紧闭,面色与唇色俱都乌青,这模样显然是中了剧毒。
怎么会中毒?
他几乎立即怀疑地看向桌上的饭菜,注意到他的视线,展初晓也看了一眼,面色当即变得惨白:
“师父,我……我什么都没做啊!”
莫西南这模样显然是中毒了,然而中毒前他也只是吃了自己端来的饭菜,怎么看嫌疑最大的都是她。尤其在看到宫译望向那些饭菜时怀疑的面色,她心中的惶恐简直要满溢出来,生怕师父以为是她居心不良下的毒。
宫译此时哪有心思理会她那些小心思?他毕竟是见惯风浪之人,一瞬间慌乱后随即便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重新伸手按在莫西南胸口处,运起真元透入对方体内。在他想来,他与对方既然是师兄弟,真元必然是一脉相承的,对方应该不会排斥他。
然而就在真元透体而入的瞬间,那种异常的空落感让他不由得微微一怔。
“师父?”
展初晓见他神色怔怔,忍不住叫了他一声。
宫译顿时反应过来,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莫西南,口中道:
“解毒丹,有没有?”
“解毒丹?什么解毒丹?”展初晓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任何解毒丹都可以!快!”
“哦!有!”
被他如此一喝斥,展初晓顿时反应过来,急忙在自己储物袋中翻出一瓶解毒丹来,这是她临走前展誉特地准备的,在俗世中名头不小,就是不知对莫西南眼下这种情况是否有用。
她从中倒出一颗塞入莫西南口中,见他始终牙关紧咬不肯张口,也是急的额头沁汗:“师父,他——”
宫译眉头一皱,维持着手掌在他胸口不变,将剩下的丹药挪入自己口中,而后俯下身,直接贴上莫西南的唇,用舌尖撬开对方的齿关,硬生生将丹药渡入他口中。
展初晓都看呆了。
宫译没时间理会他,他此时正抽取自己的元神能量,化作真元试图驱散莫西南体内所中剧毒。这对他的消耗极大,很快他的身影便r_ou_眼可见地淡了一层。
然而他却根本顾不上这个,对展初晓的惊呼也充耳不闻,一心一意与莫西南体内的剧毒抗争。他刚刚意外发现,莫西南的体内竟然根本不存在真元,尽管身体机能比普通人强很多,但丝毫不像个修士该有的模样。
若不是他此时分身乏术,甚至想要进入对方丹田看一看,那里是否存在丹基。
好在因为对方体内不存在真元,他的真元也算畅行无阻,很容易便游走在莫西南体内的经脉当中。然而他体内的毒素却非凡物,极为难缠,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