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了。你再去发布昭令,自愿前去的宫女若被选中,重重有赏,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翌日,在宫女所住的掖庭院再次发榜挑选宫女时,便赫然写着二十五岁以下宫女皆可,加上丰厚的利诱,这次参选的宫女比上次多了一倍不止。
王政君总算是舒心的松了口气,只人数众多,她不能一一去看,便命道,“让李嬷嬷先去挑选,选出容貌看得过去的,再由本宫亲自挑选。”
再次挑选已是皇帝召见单于后的第五日了,因时间紧迫,王政君便将入选的五十位宫女召入椒房殿的正殿,她马不停蹄的赶过去,一一看过去,总算盈满笑意道,“这次的宫女姿色果然都不错,随意一个都是可以拿去和亲的。”
一直负责此事,忙前忙后的香莲此时也是松了口气,连连应和道,“是啊,个个都是貌美如花,娘娘这次总算能放心了!”
人数不多,很快走到最后一排,香莲在旁边紧步跟着,忽见皇后盯着一处震惊着打量的样子,她还未顺着眼光看去,皇后便已面露喜色,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去。
在一位国色天香的美人儿面前停了下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王嫱,字昭君。”
美人儿的确美若天仙,五官精致可人,身姿玲珑有致,清纯的气质中又带着一种说不上来的媚态。
“多大了?”皇后又问道。
“二十一岁。”
王政君摇头叹道,“这样我见犹怜的美人儿,竟然能在宫中安然的留到二十一岁。”
美人儿面不改色,低头不语。
“为什么愿意去荒漠遥远的匈奴呢?这一去,一生都会留在那里,永不得回故土。”
王嫱仍是清冷淡然的样子,“奴婢知道,奴婢甘愿为陛下,为汉室献出绵薄之力。”
王政君淡淡一笑,“本宫想听实话。”
王嫱微微一怔,随后苦笑道,“纵然是遥远的荒漠,也可以做个自由飞翔的鹰儿。奴婢不想做白发宫女,也不想老死宫中。”
王政君叹气,也是位做着飞黄腾达的虚梦,顾影自怜,而不得志的后宫遗珠。
“可有什么擅长的才艺吗?”
“奴婢会一些琵琶。”
“嗯,”王政君点头,“明日陛下会召见单于于宣室殿。为让单于更加深刻的记住你,届时你先献艺,弹一首琵琶,待本宫问过单于的意思,他若是满意,便顺势将你赐于他。”
“是,奴婢记住了。”
王政君转头吩咐,“香莲,把她带到合光殿,细细梳妆打扮。”
“是。”
“谢娘娘,”王嫱恭敬的行礼随香莲下去。
王政君看着王嫱婀娜有致又有些忧伤落寞的背影,不禁深叹口气。不知为何,她在她的身上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是那种被命运玩弄,被生活压迫却不低头,不服气的样子,这个女子的将来又是怎么样的呢?会步步高升,名留青史,还是如水中苍叶,被尘土淹没?
次日,宣室殿。
呼韩邪单于自从在长安的驿馆住下后,每隔一日皇帝就会将其召进宫举办宴会,彼时,众人都放开了手脚,单于也不再拘束,王政君偶尔也会交谈上几句。
众人一面品尝着佳肴美酿,一面欣赏着歌舞奏乐,不时闲聊两句,气氛倒也轻松舒缓。
王政君瞅准时机,在一只宫廷舞罢后,王政君命身边的嬷嬷将王嫱请出来。
华灯闪耀,红影绰绰,偌大的殿中,一声轻薄的红色纱衣,女子腰身细窄,身姿窈窕,脸上略施薄妆,精致的五官更加摄人心魄,一举一动,一步一行,都深深的烙印在众人眼中。
昨日王嫱不施粉黛,又是着宫女朴素衣装已然令王政君惊为天人,今日这样精心的打扮,着实让她深叹不已,这样绝美的容貌,若是入宫,只怕又是一个劲敌啊。
她的模样,不能单单用一个美字来概括,她身上那抹孤傲清冷又带着一丝魅惑的气质,说不清道不明,王政君惊叹之余,明显的感受到了殿中众人皆目不转睛,瞠目结舌的样子。很好,这样的效果,正是她想要的。
王嫱走到殿中,并没有向皇帝与皇后行礼,这也是王政君提早告知过的,为让王嫱保持那抹神秘的气质。她径自坐到殿中早已备好的一个四角红木座椅上,眼眸微垂,拂若涟漪的手轻轻拨过琴弦,带起一串清脆而又悠长的琴音。
琴音悠扬好听,直透人心。王政君虽知王嫱会弹琵琶,本以为她一个宫女琴艺想必一般,可没想到竟会如此动听,叫人生怜,她那副带着淡淡忧思的面容,加上这凄婉的琴声,真乃千古绝唱,令人无不动容。
众人皆目不转睛的看着殿中楚楚动人的女子,王政君却看向,堂下的呼韩邪单于。但见他一脸陶醉,痴迷的看着王嫱,心中知此事已成。
正要松口气,只听旁边一直未曾注意的陛下突然幽幽的开口道,“堂下这位女子,以前怎么没见过?也是宣曲阁的吗?”
王政君并未多想,只道,“不是呢,她只是一位宫女,并不是宫中乐师。”
“叫朕说,她弹的可比宫中乐师要动听许多呢!”
王政君心中有事,正想着一会儿怎么与呼韩邪单于开口,这时只淡淡一笑,并未多言。
皇帝还欲再说什么,只见皇后若有所思的样子,便想着来日方长,等宴会完了再问不迟,到嘴边的话便又咽了下去,只津津有味的看着殿中赏心悦目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