症,慕容家一直有隐瞒,故知道的人不多。”
安岚怔住,厥脱症便是心脉有问题,她未习医术,对此不甚了解,只是听闻此等病症年纪越大越危险,若因什么事受到刺激,容易使心脏跳动过快而忽然离世。
“当真是因为病的原因?是大夫说的?”
白焰道:“大夫是下了此等定论,但慕容府的人却不认可,慕容勋不过刚及弱冠,身体向来很好,虽有厥脱症,但并不严重,不至于能要了命。”
安岚微微蹙眉:“如此说来,还是有别的原因,难不成真如黄嫣嫣所说?”
白焰道:“当时新房内除了黄嫣嫣,并无旁的人在,连贴身丫鬟都在外间,兴许是她喝了酒,加上两人新婚夜,难免激动,会有诸多幻想亦不奇怪。”
他说话时,声音低沉,语气缓慢,似熬得稠稠的,暖暖的,又带着一丝丝苦味的,让人欲罢不能的糖浆。
安岚微微垂下眼,抚弄了几下垂在胸前的发丝:“所以你觉得只是病症的原因?”
“病症是主因,至于诱因,目前还难以下定论。”白焰摇头,说话间就接过她手里的簪子,要替她绾发。
安岚觉得他肯定不会,这么长的头发,只靠一支簪子盘住,绝非易事,就是她身边的侍女,也没几个能做得到,但她很享受他如此殷勤的伺候。
“且不论慕容勋的死因。”安岚沉吟一会,又道,“究竟谁想让他死?目的何在?”
白焰一边给她梳头发,一边问:“你以为会是谁?”
安岚闭上眼睛:“我猜不出。”
白焰给她分了上下两股头发,上面的先盘住,下面的从一边绕过去,再缠住,最后用那只簪子固定,然后他转到她前面,抬起她的下巴,仔细打量她:“心里没有一点偏向的怀疑?”
她是瓜子脸,脸颊生得饱满且对称,额头有个美人尖,此时头发全都盘上去,露出优美的脖颈,宛若一株青莲,濯而不妖。
安岚睁开眼,看着他:“我目前未看到有谁从中获得好处。”
故而没有偏向。
白焰拇指轻轻摩挲她光滑的下巴:“若以此为考虑,确实得不到答案,但若将此事当成是意外,原本就没有人想要他死,你又会怎么想?”
然而安岚此时却有瞬间的恍惚,这一幕如此熟悉,分析利害,淳淳善诱。
“若是意外……”安岚轻轻闭了一下眼角,然后又睁开,“黄嫣嫣所说的,极可能就是真的,只是那究竟是不是香境,还不好下定论。但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诱发了他的厥脱症,导致意外死亡。”
“慕容府本就有几位香师,对香殿对大香师并非一无所知,慕容勋亦爱香,他若真有大香师之才,能起香境,如何隐瞒到死了才道出。”白焰放开她的下巴,“若黄嫣嫣所说不假,但却不是香境,你觉得那会是什么?”
安岚觉得下巴有些酥麻,便抬手轻轻揉了一下:“你想说是川连?但她不是事后才到,如此亦说不通。”
白焰道:“唯香境才是大香师得上天所赐的天赋,非人人能有,如此,那既不是香境,自有可能除去她外,别的人亦可做得到。”
安岚顿时一惊,她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怔了怔才道:“你是说,是慕容勋像川连一样……”
没错,如果川连借香蛊,能模仿出香境般,那只要她愿意教别人,加上香蛊,那么任何人都有可能成为“大香师”!
白焰未说话,安岚亦沉默下去,她忽然意识到此事究竟有多可怕,亦一下子猜到,香谷的人费尽心机要寻找的“山混”,究竟有什么作用,如果黄香师那张香方里真的有山混的话。
良久,安岚才开口:“是不是‘山混’能助香蛊模仿出香境,令人进入幻觉中?”
白焰道:“十有**。”
安岚神色微凝,若人人都能模仿香境,即便它不是真的香境,但也足够令那些觊觎长香殿的人疯狂了。仅这一个理由,就一定会有人提出,大香师再不是上天指定之人,再不是不可替代。届时,不说是香谷,单唐国那些势力庞大的世家,那些野心勃勃的皇亲国戚,就不可能不动心。
这个猜测若是真的,长香殿,危矣!
此时,她脑海里再次浮现白广寒留下的那句话——山混以淬之,可夺天地造化,灭神坛。
所以,这就是当年广寒先生的山混计划?若非后来因为遇到她,他将颠覆整个长香殿?!
但当初的计划,香谷的大祭司却知道了,所以千里迢迢来长安。
山混!山混,究竟是什么?
见她久久沉默,白焰不禁笑了:“神色这么凝重可不好看。”
安岚轻轻闭上眼,白焰在她眉心处点了点:“病才好,不可太劳神,好好休息,我还有差事。”
安岚点头:“你去吧。”
白焰离开没多久,蓝靛过来了,汇报慕容勋的事,和白焰说的一样,她亦查出慕容勋有厥脱之症。
“此外……”蓝靛说完慕容勋的事情后,又道,“镇香使当晚从慕容府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司徒镜,两人交谈了一会。镇香使刚刚可有跟先生说,他那晚和司徒镜说了什么?”
安岚沉默,白焰刚才并未提到司徒镜。
蓝靛猜到白焰并未交待此事,便道:“慕容勋一死,司徒镜就在外头等他,此事确实难以解释。”
安岚摇头,将刚刚的怀疑和疑虑缓缓道出。
蓝靛是直到此时才知道香蛊竟能模仿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