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后,两府终于消除了早先的隔阂,往来密切一些。
张晏是张家嫡系长房长孙,张阁老与老太君密谈过后,便定下了张晏与严青梅的婚事,两家交换了信物,商议着待严青梅及笄后,便挑个吉日,将严青梅嫁到张家去。
虽然两家亲事隐而未宣,但是家里的孩子们都知道两家交换过信物,张晏会是他们的大姐夫。所以平时张晏若来府里玩耍,都会将他带到静华斋里,小孩子们便会开始起哄。长辈们也乐于让他们私下多接触一些培养感情,而且周围还有一堆兄弟姐妹们,不虞传出什么,便睁只眼闭只眼由着他们起哄了。
两个少年少女被这些不孝弟妹们起哄打趣得脸庞发红时,突然一声惊叫响起,便见八岁的严长楠跳了起来,嗷嗷叫着:“松口松口!严长槿你是狗么,还不快松口!”
那些围在门口的男孩子们一阵躁动,扭头便见严长楠身上挂着一个胖胖的小孩子,正叼着他的手咬。张晏忙和其他人一起将那咬人的小朋友拉离,将他抱住,温声道:“寿全,你怎么咬人?”
阿竹听到严长楠叫“严长槿”时,已经跑出去了,见到咬人的小胖团子不正是自己的胖弟弟么,顿时道:“严胖胖,你怎么又咬人了?”
胖团子朝阿竹伸出小胖手讨抱,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里蓄着泪,婴儿肥的小脸红扑扑的,白里透红,十分可爱。只听得他奶声奶气地道:“找姐姐,坏蛋!不让胖胖找姐姐!”
阿竹眼神微利,扫过廊芜外的丫鬟,问道:“谁将槿少爷带过来的?娘亲可知道?”
伺候胖团子的丫鬟和嬷嬷忙过来请安,说道:“槿少爷本是去花园里耍的,后来说要找姑娘,自个跑过来,夫人并不晓得。”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必说了,小胖子看到静华斋门前围着一群男孩们,就想往里面钻,没想到人太小了,被拦在外头,于是便发挥他凶残的咬功,第一个遭殃的便是堵在正中央的严长楠了。
阿竹抱歉地对严长楠道:“长楠弟弟,真是抱歉,可伤着了?”
严长楠的手被咬了两个印痕,幸好并没有破皮出血,但仍是觉得很疼啊。苦逼地看着阿竹,心里十分生气,正欲说什么时,张晏已过来打圆场了,并且叫来小厮拿了伤药过来。
严青梅也少不得安抚这些挤到静华斋里的弟弟们,和张晏一起,很快便安抚好了这群小正太们,带着他们到静华斋的花厅里喝茶吃点心。
“姐姐,姐姐,去捉鸟儿!”小胖团子窝在阿竹的怀里,像只跳豆一样蹦蹦跳,阿竹差点抱不住他。
阿竹暗暗磨牙,看了眼张晏,发现他并没有在意小胖闭子的闹腾,心里方松了口气。她可不想吓着未来的大姐夫,破坏了严青梅和他的感情。暗暗地拍了小胖子屁股墎儿一记,警告他安静点,谁知小胖团子根本没体会她的用心,反而一脸泫然欲泣地看着她,嘟嚷道:“姐姐打胖胖屁屁……”
张晏诧异地看了过来,温和地道:“三妹妹,让长槿过来坐罢。”
阿竹一阵干笑,正欲开口,严青兰的声音响起:“张表哥,不必理他,长槿是个坐不住的,小心他闹你。”然后又怜惜地看着弟弟,瞪着阿竹道:“三妹妹,快管管长槿弟弟,怎么能动不动就咬人呢。”
阿竹对胖弟弟的凶残也无语,心说病从口入,咬到脏东西怎么办?但面上仍道:“没事,长槿一般时候不会咬人的,你要相信他是个乖孩子!”
“呸,他哪里乖了!”严长楠心里仍是生气,有些阴阳怪气地开口。他长得像父亲严祈贤,有张英俊的脸,长大后又是个花花公子。
严青兰和弟弟站同一阵线,和阿竹呛起声来,你一言我一语地围绕着严长槿乖不乖的问题辩了起来。其他人早已见怪不怪,张晏也趁机摸到严青梅那儿,温声细语地和她说起日常来,其他的孩子分成几拨,帮腔的,围观的,好不热闹。
结果自然是严青兰又被阿竹气得心口疼,决定再也不理阿竹了。严长楠发现自己姐姐又没用地辩输了,只能郁闷地抓着点心吃,目光转到静华斋中伺候的丫鬟身上,看到漂亮的,眼睛一亮,看到平凡的,不由撇起了嘴。
正看着,突然见花厅门口出现一名清秀的丫鬟,看起来十一二岁,却有着扶柳之姿,穿着浅灰蓝色长衣、外罩翠绿比甲,腰系深绿长带,腰肢细得仿佛要折断一般,在男人看来,那小腰实在是妙趣无比。而且这丫鬟一张脸儿清清秀秀的,虽然不算得出色,也别有一翻滋味。正看得神迷之间,听到阿竹唤那丫头“钻石”,顿时忆起,这不是三姐姐身边的贴身大丫鬟么?而且还是个泼辣的,顿时没了兴趣。
“钻石,有什么事么?”阿竹诧异道。
钻石伶俐地给在场的主子们施了一礼,笑道:“姑娘,郡主过来了,夫人使人寻小姐过去。”
阿竹一听便知道是谁了,其他人也知道阿竹与安阳长公主府的昭萱郡主是手帕交,那昭萱郡主时常往靖安公府跑找阿竹,皆见怪不怪。
听到是昭萱郡主来,阿竹只得告辞大家,带胖弟弟回去。小胖子早就不耐烦了,得知要回五柳居,高兴地欢乎一声,拽着他姐姐的手,小胖身子一蹦一跳地离开了。
回到五柳居,柳氏正在偏厅里招待昭萱郡主,满脸笑容。
昭萱郡主时常来严家,早已不将自己当外人了,她长得甜美,一张嘴更是哄得老太君、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