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量绷带,吃了一惊,这是受了多重的伤啊。
江素娥只得把之前的事又说了一遍,自然又引来杨六婶一通愤慨,两人又说了几句,杨六婶看小宝那衣裳还不放下,就说道,“小娃别老露肚子,容易着凉啊。”
小宝‘显摆’完了,也愿意放下衣服,点头应了,“嗯。”
杨六婶笑着点点头,才五十多岁,满脸的褶子藏都藏不住了,“那我就先回去啦,明儿早上我就来上工。”
江素娥送杨六婶出去,回来看小宝趴在炕沿上扭屁、股,肚子就顶在炕沿上,一副美的不行的样子,江素娥拍了拍小宝的屁、股,“臭小宝,把小肚子磕坏了,赶紧上炕去玩。”
小宝回头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跟妈妈说,“不疼了。”然后转身站直,又要掀衣服给妈妈看。
江素娥真是拿他没辙了,“不疼还包啥纱布,拆了。”然后江素娥就要扯他肚子上的纱布。
小宝赶忙手脚并用的往炕上爬,边爬还边说,“疼、疼,我...特疼。”
江素娥也没真扯他下来,等小宝爬到炕的最里边,觉得自己安全了,便得意拍拍肚子,咧嘴一笑,“嘿嘿,妈,不疼。”
江素娥真是哭笑不得,“行,过两天带你去大夫那看看,没事赶紧拆了。”
小宝眼珠一转,“那还是,嗯,有点疼。”
江素娥瞪了他一眼,不再理他。
*
杨六婶从江素娥家出来时很高兴,她边走边盘算,她家新分了八亩地,现在又找了这么个好差事,以后早上早起,晚上拉晚去下地,白天就去裴家干活,很快生活就能好起来了。
她儿媳刚给她生了个小孙子,胖乎乎的特别可爱,她现在满身都是使不完的劲儿。
杨六婶脚步轻快的就回了家,她家就三间土房,就是纯用泥铸的,没脱坯的那种,屋里又潮又暗,她儿媳挺不喜欢住的。她也知道委屈媳妇了,人家谁娶媳妇没有个稍微好点的房子,就她家最差的,所以她觉得他儿子能娶到媳妇简直烧了高香了。
她进了外屋,见儿子媳妇都不在,屋中间吃饭的地桌还摆着,上面还放着一个空盘,一个空的鸡蛋碗,半碗小咸菜,及半个窝头。
桌上之前摆的她们的晚饭,她回来给儿子媳妇做了一碟炒菜、一碗鸡蛋羹、一碗小咸菜,几个窝头,自己也没来的及吃还没吃,就急着去裴家了。
媳妇刚生产完,正在月子里,应该吃的好点,她家也没啥好的,也就蒸个鸡蛋羹加下营养,她看看锅盖开着,锅里还有些玉米粥,自己盛了碗,然后拿起半个窝头,边啃边就着咸菜吃。
此时屋子里有小声说话声,她知道儿子和媳妇在屋里说话,便没进去打扰,不一会儿她儿子出来了。
她儿子叫杨柱,小名儿就叫柱子,个子不高,人长的比较墩实那种,看上去就像个老实样。
杨柱看他妈回来就凑过去,推了推他妈旁边的粥,“妈,咋样?”
杨六婶咽下嘴里的窝头,“成了,柱子,一个月有十五块钱,要是干的好还能给奖金。”
“真的啊?那您回头去了给问问,看我能行不?”杨柱不爱干地里活,又累又晒,还得不了多少钱,现在自己分了地听着好了,但他感觉以后应该会更糟,生产队时他还能耍个滑,现在地是自己的了,那可真是种多少收多少,一个偷懒那来年就没收成。
相比之下,要是裴家能把他招去干活,那肯定比下地要强太多,可惜人家根本就没说让他去,而是让他妈去。
“人家不要男的。”杨六婶知道儿子想啥,儿子啥都好就是太懒,这是让她惯坏了,便她也拎的清,人家没找别人,只让她去见工,肯定是看上她能力,这要是瞎推让,蹬鼻子上脸,换自己儿子上,那成啥了,不能这么干事。
一句话,杨柱闭了嘴,闷不吭声的就进了屋。
进屋后他媳妇柳兰本来正头上戴着块手巾躺着,旁边是睡的正香的儿子,一看男人进来就赶紧坐正了身子问道,“咋样?”
“不成,娘说人家不要男的。”杨柱垂头丧气的看看熟睡的儿子,很想一指头戳戳儿子的小脸蛋,但媳妇不让,这两天每次他要是敢动手,媳妇就拿枕头抽他。
柳兰一下子躺了回去,丧气道,“等我能下地了,我去。”
她又看看想往炕上爬的杨柱,一阵烦躁,“喂喂喂,没看见炕边上摆的尿布啊,那都是你儿子尿的,赶紧洗了去。”
“明天再洗吧,天都快黑了,洗了也是搭屋里。”杨柱讨价还价,他实在懒的动了,白天干了一天农活。
柳兰就皱着眉看着他,最后杨柱只好不情不愿的拿着尿布,放到地上一个小盆里,端着出去了。
“柱子,回头尿布放边上吧,一会儿我洗。”正在收拾碗筷的杨六婶看儿子端了盆尿布出来,就直接说道。
杨柱一听乐不得的,就赶紧把尿布放门口了。
柳兰在里屋听见,撇撇嘴,“惯的。”但到底也没说别的,反正尿布有人洗得了。
*
第二天,杨六婶天不亮就起床去种地,日头升上来后,就回家放了农具,并叫儿子起床去下地干活,然后自己拍拍身上的土,去了裴家。
裴家这时自然也是都忙了起来,大志早就出去种地了,江素娥已经喂完了鸡,杨六婶几乎和大为一块到的,都是一个村的,又住的不远,低头不见抬头见,虽然不熟但也都认识,于是江素娥就安排大为去鸡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