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鞑靼人!”
“怎么回事?”赵超道:“鞑靼人不应该到蓝关以西来啊……”
游淼刚睁眼便反应过来,说:“是追我们的!快跑!”
所有人再次上马,冲出了宿营地,一路朝南疾奔,找到了官道。游淼抬头看天,灰蒙蒙的天空上,没有探鹰……看来鞑靼人是根据足迹追踪的。他们刚入蓝关,赵超不敢驰官道,怕被胡人碰上。
而根据败兵的消息,现在的胡人与鞑靼人已经分割了地盘,秦岭以西的大片土地,他们所穿过的地方都划给了五胡分治。大安以东则都给了鞑靼人,处处都是危险,赵超竟是有胆子带着他们穿过胡人的地盘。
沿途冰雪消融,越逃越往南,春天已来到此处,两道黑色的土地萌发出嫩绿的青芽。只要逃过长江,他们就回到了天启的地盘。根据目前得到的消息,胡人,鞑靼人都还未曾渡江,天启人正在长江南岸苟延残喘。
逃亡的路上简直惊心动魄,有好几次他们藏进了废弃村落,赵超让所有人不要吭声,掩盖火堆,自己骑马,并带着三头空马,前去引开鞑靼人。
某一次鞑靼人直接就从他们的面前冲过,追着赵超而去。而赵超总是有办法甩开追兵,再回来与他们汇合。
南诏元年二月廿三,游淼几乎已忘了时间,只是疲于奔命,一路上麻木地逃亡,休息,刚喘得一口气,又是足足一日的逃亡。这天他们逃到了粱西平原的最东边,如血夕阳照耀了整个平原,鞑靼追兵于平原尽头现出身影。
诸人勒马小溪前,春季刚至,溪流冰雪消融,携着碎冰从上游冲下,女孩们二人一马,骑马渡河,赵超与游淼等人在河前眺望。
“打?”赵超握剑的手发着抖。
所有人色变,游淼摇摇头,说:“打不过。敌众我寡。”
加上游淼与赵超,己方能参战的只有十五人,其余人的战力可忽略不计,鞑靼人却足足有五十人,他们竟然能从蓝关一路追到这里。
“晚上无法再逃了。”赵超说:“马都跑不动。”
这几天日夜不停地赶路,战马已经濒临体力极限,过河的马腿都在发抖,游淼说:“这里的地形你熟不?有没有地形能利用?”
赵超摇头,说:“要么我彻底引开他们,你带着其余人能跑就跑。”
游淼说:“我觉得他们已经变聪明了,你看,他们距离咱们不到一里路,却没有急于进攻,就是之前被耍了几次。”
卷三 满江红
赵超说:“必须把他们全解决掉,要么大家就在这里背水一战,保护二姐和女眷们过河,轰轰烈烈赴死,不枉生为男儿,来世上走一遭。”
“不!”游淼果断道:“不到最后一刻,大家都不要放弃。”
前去探路的平奚照顾女眷过完河,策马回来,说:“前面发现一个破庙。”
赵超与游淼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了主意。
“利用破庙埋伏。”赵超道:“咱们手上还有箭矢,一路上几乎没浪费过。”
游淼几乎与赵超一拍即合,他答道:“我去带人去布置埋伏,你带人在后院等候。咱们再设一个陷阱,假装自己人和自己人杀起来了。”
“这个主意好!”赵超马上道:“咱俩分头布置,力求把他们一网打尽。”
十五人对五十人。
正面搦战游淼没有这个胆子——拼体力,汉人先天就拼不过游走塞外锻炼出来的鞑靼人。然兵不厌诈,鞑靼人没有他们的脑子。
打仗其实也就是骗人,把敌人给骗倒了甚至骗死了,自己就赢了。
前方已是起伏的丘陵地势,他们沿着路上山,一边走一边注意地形,两道都是树林,容易埋伏,游淼道:“在这里布绊马索,再埋伏五个弓箭手。”
赵超道:“不错,谁去诈降?”
游淼道:“我去。”
赵超色变道:“不行!你让李延去。他身上带伤,鞑靼人更容易相信。”
就在这时,上面又有人喊道:“三殿下!快来看!”
游淼与赵超攀上高地,见入夜时分,一丝紫色的光于地平线上照向群山,他们刚刚渡过的小溪处,鞑靼人与不知什么人战了起来,有人被杀了,尸体倒在河里,把河水染成暗色。
“应该是追过来的胡人。”赵超道:“你发现了么?刚开始追咱们的鞑靼人将近上百,一路上人越来越少了,多半也是被胡人杀了。”
游淼蹙眉道:“可鞑靼人和胡人不是联盟么?”
赵超:“塞外几个族的关系都不牢靠,也有结下世仇的。这么多年杀来杀去,恩怨很难说得清。”
游淼问:“去帮忙?”
赵超道:“别,万一落胡人手里,也绝不好过。先看看再说,万一不用打了呢?快看!又死了一个!”
他们又看了一会,光线太黯了,看不出是哪方在杀人,也看不出具体战斗过程,直到夜幕降下,漫天繁星升起,再也看不见了。
“最后还有几人?”游淼问。
赵超道:“还有不到二十,我记不清楚了,太好了!我们现在有很大胜算了!”
游淼喃喃道:“我倒是希望他们跑路,不过算了……战罢。”
鞑靼追兵追到了这里,料想不可能就此放弃,赵超与游淼商量片刻,取消了先前的计划,让所有人在破庙里暂且休息,生火过夜,再在破庙外的必经之路上埋下弓箭手。
他们的东西已全吃完了,倒春寒一来,天气又有点阴冷阴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