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姨娘笑道:“不是更好。”顺手给了玉环一个纸包,“这是土方子,弄了捂在肚脐上最好。”又见姚氏手里替简妍端着一个五彩小花碗,就问:“少夫人吃的什么?”
简妍道:“山楂桂枝汤,姨娘可要?”
胡姨娘自己在一旁坐下,道:“我不爱吃那东西,有燕窝来一碗。”
简妍点头,玉环忙出去叫小丫头问厨房要汤水。
庄采芹瞧见胡姨娘大咧咧地往对面榻上一坐,就自己捏了瓜子吃,暗想她一向避着胡姨娘来简妍这,不成想胡姨娘竟与简妍熟络成这样;却听胡姨娘嘴里噼里啪啦作响,又觉她叫自己失了颜面。心里略想一想,忙接过姚氏手中小碗,就在一旁锦凳上坐着。
姚氏瞧见了,笑道:“我是瞧着她方才手上没劲才服侍她一场,你又来,若老祖宗见了,能不瞎想,能不落泪?”
庄采芹笑道:“这不算是什么事,长嫂为母,母亲不在了,我就全将嫂子当成母亲孝顺就是了。”
姚氏瞄了眼胡姨娘,见胡姨娘全当做没听见,倒是信了简妍的话,知道胡姨娘这人旁的没有,就是心宽。
简妍问:“新近也不去上课了,都在房里做什么?”
庄采芹道:“天越发冷了,老人家天冷了难免头上凉,就想着给太夫人,两位老夫人,几位夫人做了宽宽的勒子,这样也保暖。”
简妍道:“姑娘家,做这么多累着就不好,只老祖宗那边,两位婶子那边一人一个就好。”
庄采芹虽隐约听说庄大夫人得罪了侯府,却不知究竟是如何得罪的,又见庄二夫人还如先前一般从从容容地去侯府请安,因此心里盘算着自己还跟先前一样孝敬着人就好,此时听简妍这样说,就掩不住好奇想问究竟,“嫂子,这是为了什么缘故?撇下太夫人跟那边老夫人,也不是道理。”
简妍笑道:“有孝心也好,但是孝顺也要看人。老吾老,天下老人多了去了,你哪里能一个个挨个孝顺?”
姚氏伸手戳了下庄采芹额头,道:“听你嫂子的吧,又不是一家人,你孝敬那边做什么?”
庄采芹听了这话,心道便是两家人,庄老夫人遇事也要听那边太夫人的话,若此时不送,那先前的一番心血岂不是白费?于是面上笑着答应,心中依然故我。
简妍与姚氏也知她的行事,因此也不多费唇舌劝她。
庄采芹又听胡姨娘与她们两人说话,见她们说的不过是些家长里短鸡毛蒜皮,就有些兴致缺缺,有心要将话头拉到琴棋画上,就见姚氏与简妍都是接她一两句话,又将话头扯到谁家谁家如何……庄采芹暗想姚氏与简妍怎都这样琐碎了,又见胡姨娘与她们两个说的热火朝天,自己偏插不上嘴,心觉是胡姨娘跟简妍与姚氏说那些琐碎话题,才致使自己被冷落,一时心里又暗恨胡姨娘、自怜起来。
正说着话,那边庄采瑛身边妙娥过来了,妙娥道:“七姑娘吃不下饭,嘴里上火肿了,平姨娘问……”
姚氏道:“二少夫人病着,你去寻二夫人要法子去。若还不行,就叫露满跟了你去,露满会做药膳,叫她给七姑娘弄了好吞咽的汤水。”
妙娥被截住话头,又听姚氏也算是将这话应下来了,忙答应着,就与露满回了前头。
姚氏道:“你安心养着,老祖宗那,大伯那,各处我给你照应着。”
简妍听了这话,握着姚氏的手笑了,心想姚氏这样才算是当真跟她交了心。
作者有话要说:白血病心脏病太凶险,家过日子,还是痛经实在
73、夫妻夜话
简妍连日在房中躺着,打定主意要养身子,顺便将前头的事推脱出去。庄政航倒也体贴,日日也不去旁的地方,就守着她。
过了两三日,简妍身上就好了许多,不似先前那般疼,又过了三日,那东西就没了。但因失血过多,脸色就依旧不好看,又因见庄政航难得体贴,简妍于是躺在床上不动了,只换草纸要自己去外,吃饭喝水,无一不叫人伺候着。
庄政航许是上回子见到蝶衣小产吓坏了,又仿佛记起简妍上辈子也是失了一胎后,以后的胎就都不安稳,因此虽不过是女人月事不调的小病,心里也着急,生怕就留下病根,除了庄三老爷那边,并不外出,每日就陪着简妍。
一日,庄政航收到两张帖子,对简妍道:“陈兰屿那小子听说我得了一半园子,竟然想在我的园子里叫我请客吃酒,还说什么戏子酒水他包了。”
简妍笑道:“这岂不好?想来原先你请客,人家是戏子酒水都不给的。”
庄政航道:“你明知请这个客就要聒噪一日,花草不知要摧折了多少,点心果子汤菜,算起来也要一二十两银子才够。况且如今又在孝期,谁敢闹那个事?”
简妍听他说这话,就知道他看了那家花草铺子的账册,知道园子里那些都是值钱的,于是也不说话,想了想,道:“你叫人送了酒水给铺子里的掌柜伙计,还有金先生那,我原先叫送了些园子里的果子过去,你如今再送两刀露皇宣纸给金先生,就说分家了,不能请金先生来吃酒,抱歉的很,请金娘子有空领着阿宝、珠儿来玩一玩。”
庄政航答应着,就叫人去办。
隔了半天,简妍忽又想起这事,道:“也不知陈兰屿如何就认定你了,许是瞧着除了你再也没有第二个能为红颜一掷千金,连个常在妓院里混迹的女人也往家领。”
庄政航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