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妍笑道:“大嫂子来替人打抱不平呢。”
姚氏啐道:“咱们是什么话都说了,虽后头认识的,却也是交情匪浅。我哪里会替她打抱不平,只是纳闷,想问一问罢了。”
简妍道:“我不爱她那性子。如梦那边交情够了,你就是几万两的东西给了她,她也能坦然的收了;胡姨娘那边,便是一碗甜汤,她吃了也不觉委屈。独有那三姑娘,给轻了怕她心里不自在,说看不起她;给重了,更是斗米成仇。谁耐烦给人个东西还要不停地猜人心思。”
姚氏咋舌道:“不想你也这样清楚。实不相瞒,外头瞧着她跟我好,实际上我给她东西也要费些心思的,原先也不耐烦过,后头瞧着毛毛一年四季的肚兜子她都给做了,人又热情,每常来陪我说话,不好就跟她冷淡,于是就这么着过了几年。”
简妍笑道:“可见嫂子的性子比我好,还能忍着几年。”
姚氏笑道:“我是有些日子才看清这些的。偏她又只会跟我这样,上头的夫人们又都赞她,下头的婆子媳妇又都爱戴她,因此我也不敢说什么,唯恐人说我小人,不肯送东西,还叽叽咕咕猜度人。”
因那边露满来说庄二夫人叫姚氏回去搜搜园子,免得叫姑娘们瞧见那风筝,姚氏于是忙辞了出去。
姚氏去后,简妍看着人将东西收拾好,锁紧后头库房里,又就近去了清漪苑,翠缕、碧枝两个忙迎了出来。
简妍进去瞧了瞧,见两人已经将屋子收拾妥当,叫人补了几个摆设,就又回了棠梨阁。
进了门,玉环就悄悄地往里头指了指,道:“少爷说他中暑了。”
简妍心想中秋都过去了,哪里会中暑,进去了,见金枝殷勤地站在一边,阮妈妈亲自拧了帕子给庄政航敷着额头。
简妍摸了摸他的手,并不觉他发热。
庄政航道:“我发烧了,嘴里没味,你去做了面筋汤、烙了薄饼来给我吃。”
简妍眼皮子一跳,心想越活越回去了,这装病的手段也用上了,忙了一日,他竟然还给她添事,道:“生病了就该清清静静地养着,饿两顿就好了。”
庄政航闭了眼哼哼。
阮妈妈道:“我去弄。”
庄政航道:“妈妈别去,我知道妍儿手巧,就叫她去。”
“少夫人哪里会弄那个。”
简妍瞧出庄政航是要给她找麻烦,于是叫阮妈妈、金枝等人出去,坐在床边,道:“你这是做什么?”
庄政航手里转着帕子,道:“不做什么,就想你洗手为我做羹汤,你若是不会那两样,就做了旁的端来。”
简妍瞪了他一眼,道:“我忙了几日了,你……”
“再忙一日又怕什么?难不成燕曾逗你乐了一日,你给你亲相公做碗饭都不能了?若是我再不指使了你,谁知道你还记得你如今姓什么不?”
简妍见他这无赖模样,气道:“我做了,你吃了就能成仙?”
庄政航懒懒地道:“虽不能成仙,但有你这女大王服侍,我也算是赛神仙了。”
简妍闭了闭眼,笑道:“你保证吃了之后不再拿着这事寻我麻烦?”
庄政航嗯了一声。
简妍伸手掐他一把,转身就向外去。
庄政航道:“若回头叫我知道不是你做的……”说着,见她回头瞪他,于是就不说话。
72、苦肉计上
简妍果然去了厨房洗面和面,将面筋汤薄饼给庄政航做出来,就叫人端给他。
庄政航吃着,不见简妍,就问了玉叶。
玉叶道:“前头七姑娘病了,妙娥来寻少夫人,少夫人叫人用她的名请了何太医过来。”
庄政航道:“怎这事还要她去?前头不是叫平绣管着吗?”
玉叶道:“平绣姨娘如今是万事不敢做主,大事问老夫人,小事问少夫人。前头有个太监来,平绣姨娘还现请了少夫人去拿主意,少夫人就叫她跟老爷说,说是给了银子就是又开了那个无底洞,不给大姑娘在宫里自然更艰难,叫老爷瞧着办。老爷犹豫后,只说不给。”
庄政航道:“分家了,怎还这样藕断丝连。”说完,再三问过,知道东西当真是简妍做的,心想这必是跟了蒙兴的时候学的,不然跟燕曾的时候还有些银钱,哪里就学做这粗野的吃食。因又想那时候她该是个瞎子了,竟然也不服输,就跟人学做这个。
过了一个时辰,简妍没回来,却是玉环领着妙娥来拿一两犀角。
庄政航也随着简妍瞄了几眼医,知道一些药用,问:“怎那样厉害了,就要用犀角?”
玉环道:“不是七姑娘用,是老爷要用,老爷先前酗酒,伤了脾胃,才刚少夫人叫太医给老爷把了脉,又听说老爷痰中有血丝,就开了犀角这一味。”
庄政航眉头微颦,倒也没说话。
晚间简妍回来,两人洗漱之后就睡了。
半夜,庄政航忽地梦中听人哼哼,醒转过来,就见身旁简妍口中不住呻吟,裹着被子不住蠕动,忙推醒她。
简妍微微睁开眼,声音轻飘地道:“你去叫了玉环来,然后去翠缕、碧枝那边睡吧。”
庄政航起身剪了烛花,然后拿了蜡烛过来,只见她脸上有些薄汗、面色苍白、眉头微颦,伸手摸她额头,手下只觉冰凉一片。
“你这是怎么了?”
简妍道:“没怎么,就是来潮了。”
“你的小日子不是该还有五六日才到吗?”
简妍勉强笑道:“你还记着呀,想是这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