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政航在心里将庄三老爷的话反复想了想,心想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就是一招不成,拦不住庄二老爷投靠侯府的心,也能将江南一针的事压下来。
庄三老爷道:“淑妃那边也探听不到消息,若是淑妃另送了绣品进宫,想来贤妃就不会叫侯府再送了。”
庄敏航想了一下,道:“那我先拖延着母亲吧。”
庄政航笑道:“那大哥还是快些行动吧,二婶行事向来又狠又准,这我是领教过的。”
庄敏航尴尬地笑笑。
庄政航与庄敏航从庄三老爷书房出来,进了内院,正要一同回园子去,忽地听人说那小七少爷又惊风了,叫庄政航帮着过去瞧瞧,于是两人就分开,庄政航向大房院子里去。
院子门口胡姨娘就围了上来,庄政航问道:“可请了大夫没有?父亲在哪?”
胡姨娘道:“老爷正在七少爷屋子里瞧着呢,大夫已经去请了。”
庄政航进了庄七少爷屋子,就见庄大老爷耷拉着脸与小王氏坐在里头,小王氏忙叫庄政航先去给瞧瞧。
庄政航进去了,就见那小小婴孩此时脸发白地抽搐着,摸了摸他额头,并不觉热,开口问:“这是叫什么吓着了?”
小王氏道:“今日老爷一时兴起抱了七哥儿去晒了会太阳,恰红娇身上好了许多,也出了屋子,就在一起说了会话。红娇要抱了七哥儿,老爷就给了,回头红娇不乐意撒手,人又哭闹起来,就将七哥儿吓着了。”
庄政航不由地向外看了一眼,心想难怪庄大老爷也在,又摸了摸庄七少爷的脉搏,见不是什么严重的病,留下方子就要走,走到外头,瞧着庄大老爷坐在那,就道:“父亲没有抱过小孩,日后就别抱着玥舟了。”
庄大老爷分辨道:“谁说我没有抱过……”见庄政航瞪他,暗想自己看了一日的书,偶有闲情才来抱这么一回,谁能料到会出事?想着自己无辜,就甩手出去了。
庄政航瞧着庄大老爷如此,苦笑一声,就依旧回了自己园子。
庄政航回去后,又将庄大老爷的事跟简妍说,道:“如今就没瞧见他办过好事。那红娇都那样了,疯疯癫癫的说话颠三倒四,他还能跟她说上话。”
简妍道:“许是因这新夫人不大跟大老爷说话,其他人大老爷又不肯屈尊去搭理,这才瞧见红娇凑上去,就跟红娇说几句话。”
庄政航气道:“没人跟他说话又怪得了谁?动辄迁怒到旁人身上,谁敢凑过去?”说完,听着自己语气太重了,又叹气道:“甭管他,总有他后悔的时候。”
简妍笑道:“可不是吗?”说着,瞧见金风端了洗脚水过来,就从榻上起身,挽了袖子道:“今日我伺候少爷一回,给您老洗脚,如何?”
庄政航道:“哪里敢劳您的架,还是我伺候您吧。”说着大量简妍那肚子,道:“怎这肚子还不显?听人说肚子圆的是女儿,肚子尖的就是男孩,我这急等看看是圆是尖,偏你这肚子又不显。”
简妍道:“又不是螃蟹,尖的圆的谁说得准。”说着,当真俯身去给庄政航脱靴子。
庄政航拉了她在一旁坐着,自己脱了靴子,又将她鞋子也脱了,将她的脚踩在水盆里一起泡着。
简妍笑道:“你是什么时候都不忘要降服我呢?”
庄政航笑道:“踩你一下就是要降服你,那你先前踹过我那么多脚,我还不知叫你降服多少回呢。”说着,用腿别着简妍的小腿,不让她将脚抽出来。
过了两日,先是庄敏航说庄二夫人不要江南一针了,之后,又听人说庄二老爷跟庄三老爷吵了一架,庄政航去追问庄敏航,庄敏航道:“三叔哪里会跟父亲吵,是父亲急红了脖子自己对着三叔骂了半日。”
庄政航听了这话,不由地想庄三老爷在庄二老爷眼中就是一块啃不动的石头,又打听一番,虽没有确切消息,但淑妃先献给太后绣品的事,想想就知是一定的了。
眼看着就要过年,一日庄政航叫了秦盛伏、阮思聪一起算园子里进出的总账,忽地听到一阵箫声,不由地想起燕曾先前在树上吹箫的事,心里啐了一口,暗道燕曾那王八果然不死心,急赶着冲进棠梨阁,掀了帘子就道:“那王八死不悔改,又要吹箫……”因瞧见朱姨娘正与简妍说话,干笑两声,笑道:“外头的箫声听着近的很,怪好听的。”
朱姨娘讪讪地道:“那是二老爷近来有些抑郁,叫大少爷陪着吹箫遣情呢。”
庄政航又干笑两声,说了句庄二老爷真有闲情逸致,笑着就转身出去了。
简妍听到那似有若无呜呜咽咽的箫声,笑道:“这快过年了,二叔弄这箫声,也不怕老祖宗听了伤感。”心想庄二老爷定是因前两回庄侯爷家设宴并未请了他去,心里抑郁了。
朱姨娘笑道:“只这两天的事,过了就好。”又试探地问:“你家素来跟王府要好,你家也该借了不少银子给王府吧,想来王府买木料山石,也要经了你家的手吧,虽说亲家老爷如今不经商了,但买进的事,多多少少王府也要请了亲家老爷拔刀相助。”
简妍听朱姨娘这话,就知道庄二夫人夫妇因江南一针的事被侯府嫌弃办事不利,如今冷静下来,心里也开始犯嘀咕了;又想当初王府跟简家要银子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