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母亲,自己是舅母,这个主也是做得。心里思量了一回,心想着该找个机会去回明贾母。
宝钗估摸着贾母的意思,让人将席设在凸碧山庄,此处地势高,赏月也是不错。想着黛玉难得回来,又让人去将潇湘馆收拾出来,临时派了几个丫头过去支应。
到了下午时,派去卫家请湘云的婆子回来了,回明贾母的话:“史姑奶奶说姑爷病了,来不了。还请老太太见谅,另外又问候林姑娘来着。”
贾母听里闷闷不快。
大观园已经别了整整一载之久,时值中秋。倒显现出一股萧瑟来,只见那些枯藤缠枝静静的挂于山石之上,秋风轻拂,不胜纤弱。
潇湘馆里上百竿的翠竹依旧,此处贾母又让祝妈新种了好些。黛玉走进昔日住过的地方,皆是静悄悄的。没有了紫鹃的温言暖语,没有姐妹来往的说笑声。只有翠竹掩映着一丝幽冷。
她望了一眼屋檐下的燕巢,却早已是鸟去巢空了。月洞下挂着的鹦鹉此时也不知在何处。
屋内的陈设还是旧样子。黛玉让雪雁将父亲留给她的那把琴找寻出来,依旧是用盒子装得好好的。
虽然陈设未改,但黛玉总觉得缺少些什么。挂着的湘帘如今已经换成了软绡的水墨字画。眼前之景到底触动了黛玉的许多心思,正是感怀时,突然听见院子里的人语声。
她起身来一瞧,却见是袭人领着几个小丫头走来了。至到屋内,袭人笑说着:“二奶奶让送来花帐,被褥。”雪雁忙接了去。
黛玉道:“袭人姐姐,你请坐。”又见袭人还是旧样子,一点未变。黛玉见了她自然想起紫鹃来,便问道:“袭人姐姐可知道我的紫鹃怎样呢?”
袭人回说:“我倒听说紫鹃妹妹过得还好。她哥哥开了个什么铺子做着买卖,紫鹃妹妹正帮忙呢。听说也要有人家了。”
黛玉听后稍许的释怀了:“难为她跟了我一场,总算落了个好收场。”
袭人笑道:“是呢,紫鹃妹妹又不是这里的家生子。老太太开恩放了出去,比不得我们……”
黛玉想起袭人曾是舅母给了宝玉做房里人,又见了她跟前的这番举止也不好多问。
袭人又说:“林姑娘入宫一年,模样也变了些。比在家的时候还好,这下老太太也用不着日夜悬心了。”
黛玉微微一笑,袭人见她脸上似有不耐烦之意,心想黛玉素日小性,又怕呆得久了让她心烦。身上还有事,便起身告辞了。黛玉便让雪雁去送。
黛玉抚摸着往日用过的书案,下过棋的棋盘。想到光阴如此迅速,这一年半的光景再回来时已经是两番境地了。府里的人虽然对自己还是客气热情,然黛玉始终觉得自己不过一外人,到底不属于这里。今生的归宿亦不知在何方。
接着探春和惜春姐妹俩相约着来找黛玉说话,探春笑道:“林姐姐不知道,四妹妹画了几年。总算将那幅画给画好了。我们都说四妹妹着画当真比当年盖这个园子还费工夫。”
黛玉听后,淡然一笑,又问惜春:“四妹妹,我倒想瞧瞧。只是不知那画在何处?”
惜春道:“还在紫菱洲放着呢。林姐姐要看就是现在也行。”
三人来到了紫菱洲,惜春取了画来,一一展开来。一幅巨大生动的行乐图。上面的一屋一瓦,一草一木,也都入景。画上的那些人是当年诗社的旧姐妹。还有雪地里的宝琴和梅花。前来打秋风的刘姥姥,跟前的小板儿。
探春在旁边笑说:“以前林姐姐戏谑的称刘姥姥这一出是‘携蝗大嚼图’,不知如今这张嘴可还刁钻不刁钻。”
说得黛玉脸上也微微的发烫了,侧脸和探春说:“三妹妹还是不饶人的,我记得当年三妹妹的花签上写着的是‘得贵婿’看来三妹妹的贵婿是不远了。”
探春也不恼点头笑道:“林姐姐还没出门,我着急做什么。总得林姐姐先嫁了才轮到我、”
黛玉更是红了脸,探春嘴里跑出这些话来,哪里还饶得了她,忙伸手要去捏探春的脸。探春却笑着避开了。
惜春虽然比二位都要小几岁,却也不跟着打闹。静静的站在那里,不过随意一笑。在她心中早已经将尘俗中这些杂念给放开了。
三人围在一起继续品惜春的画,探春在跟前说着画上当时到底是个什么场景。又勾起了大家对往事的追忆。黛玉看见了画上的那位脖子上挂着玉,身穿大红箭袖的青年公子,觉得眼睛发涩。怔怔的看了一会儿,探春他们说的什么话,自己却是听不清楚了。
第65章:浅情终似
玉兔东升,清风皓月。
凸碧山庄早已经收拾出来。周围已经挂上了或羊角、或玻璃、或纱、或绢的各式灯具。邢王两位夫人搀着贾母,贾赦、贾政在前面引路。众人簇拥着浩浩荡荡的往凸碧山庄行来。
宝钗、李纨等早已经在此处恭候了。
等贾母落了坐,又见中间设着一架缂丝围屏,因此对鸳鸯道:“让人将屏风撤去吧。一家子难得团聚,大家围坐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吃顿饭便就好。”
当下便有婆子将屏风撤去了,当地只摆了两个大圆桌。贾母又见凤姐不在此处忙问邢夫人:“怎么不让凤丫头过来,虽然她不在跟前当值了,毕竟还是我孙媳妇。”即刻又命琥珀去请。
上面一席,贾母、黛玉、探春、惜春。贾母不见宝玉忙问:“宝玉怎么还不来?”
宝钗答道:“说换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