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谨王府世子的病,你肯定能治!”
“为……为何?”
他一笑:“你可记得,世子的病症描述上,有一句:喜暗夜,嗜肉糜?”
☆、束发少年日见颓,半世声名终成泪
喜暗夜,嗜肉糜。
这话本没什么不对,可若细细想来,却远远不止表层涵义。
一个人得病,若只是平常病症,断不会将他平日习性全改了,且若在得病前,世子就有类似习惯,而今也只是单纯的喜欢暗夜和肉糜,谨王爷又何必专程写出?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
喜暗夜,其意思是,世子本不喜夜,可得病以后,却尤其钟爱夜里出没,而嗜肉糜,则是在说,他现在喜欢吃的肉,与正常时吃的肉,有很大的不同——极有可能,是生肉!
宣成魅心骤然一紧。
在离开薛府前,藤妖王曾说,那抢他身体的人,就极喜欢起夜,且极喜欢吃生肉!
两人一并寻去谨王府。
谨王府在城南,其大门未开在正街上,宣成魅与空木绕了好几道弯,才终于寻到它的正门。与薛府相比,它自要巍峨富贵许多,可与其他皇室贵胄相比,这门面就显得异常简陋了。
待到门前,空木将怀中告示掏出来,递到守门兵士面前,道:“劳烦您通报一声,就说禅林寺空木求见!”
依坊间传闻,这世子的病已不是一日两日,谨王府招的大夫亦不止一个两个了,故此时,一见他手中告示,那人就极恭敬道:“大师稍等,小的这就进去通报!”话落,他已如一阵风窜进府里。
两人在门口等着。
不一会儿,便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宣成魅与空木皆转过身去,见里面迎面走来一众人,为首一人身形魁梧,一派正气凛然,旁边跟着几个女眷,其中一人金饰华服,脸上哀戚尽显,时不时还用手绢抹一把眼泪。
待到面前,那为首之人道:“本王听下人说,这位大师可治犬子之病?”
想来,这人,便是谨王爷了,那他旁边抹泪的女子,就应是谨王妃了。
“王爷有礼,王妃有礼!”空木将掌往身前一合,又作出他那副神神叨叨得道高僧般的表情:“姑且试上一试,可否治愈,贫僧亦不敢断言!”
面前人一默,眼中情绪几番回转,后退到一侧,伸手做出“请”的手势:“无妨,大师先里面请吧!”
“阿弥陀佛!”空木微微欠身,而今他着一身月牙白袍,单看形容已无佛意,可他一端起这番姿态,倒真有些仙风道骨得道高僧之感,唬得人一愣一愣的。
于是接下来,两人便随着谨王爷进了谨王府。据闻,这世子是谨王爷与谨王妃唯一的儿子,而今正值束发,却平白得了顽疾,谨王爷与谨王妃已愁得许久没睡好觉了!
与薛府相比,谨王府要精致典雅许多。同样是错落有致的院子,同样是蜿蜒曲折的长廊。等众人到迎客大厅,已是晚膳时分,下人鱼贯着将各色吃食摆到桌上,谨王爷做了“请”的手势,空木却弯身道:“多谢王爷厚待,但贫僧认为,还是先看小世子的病要紧!”
一提到小世子,谨王妃又暗戳戳抹了把泪,谨王爷则垂下手,重重一叹道:“有劳大师费心,这边请吧!”
空木应势跟上。
“喂……”宣成魅低唤出声,然前面人已走出数步远,她只能眼睁睁看着美食,烟着唾沫,却无法享用。
世子的院子在谨王府南侧。
据说原来他住在北院,可患病以后,他就不喜阳光,一照到阳光皮肤就会溃烂,而北院大树少,阳光很足,非得到太阳完全落下才会暗上一些。谨王爷疼惜他,遂将他安置在被树遮住的南院里,并让人在他的屋子里罩了黑布,他这才稍微好过一些。
说这些时谨王爷止不住地叹气,谨王妃止不住地抹眼泪。两人一抑一扬,听得宣成魅心里格外不是滋味。所幸小世子的住处不远,不过半盏茶功夫,他们便到了那座院中。
其中果然有棵大树,粗粗一看,少说有百年历史,枝繁叶茂地,纵已是秋日了,它的叶仍绿得发亮。
谨王爷停住脚步,向空木介绍道:“大师,这儿,便是犬子的住处了!”
空木抬眼一望,宣成魅亦循着他目光望上去。时已近黄昏,太阳隐去了半张脸,光线愈发昏暗起来,可小世子的屋顶却一片清明,半点妖气鬼气都没有。
这样的地方,本不应该有妖的,可有了薛家藤妖王的事在前,宣成魅亦不敢轻易下结论。而空木,也不知在想着什么,眉头时而蹙得紧,时而又分外松弛。
两人各怀着心思。
因世子怕生,谨王爷亲自带他们进门,他刚将门推开,屋里忽传来一声怒吼,而后便听瓷器碰撞之声,接着便见一个茶壶凌空飞来。
众人四散而来,那茶壶砸到门框上,里面一个声音道:“都给我走,走!”
谨王爷忙道:“畅儿,你别激动,是爹,是爹!”
谨王府的世子,名为殷畅。
“……爹?”许是认出了谨王爷声音,里面人情绪稍缓了些,可他话中仍带着怒意,“爹,关门,关门!”
“好好好,爹把门关上!”谨王爷回转身,空木与宣成魅趁着这空档进去,谨王爷将门关上,外面光线被隔断,屋子霎时落入幽深的黑暗。
“畅儿,今天你感觉如何?”问话的是谨王爷。
里面人没有回答。
谨王爷又道:“畅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