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沅疾步行去上房,到得门口,却见苏赡在里面,正与祖母,父亲不知说什么,满脸不平,但父亲说得几句,他又好像有所了悟,连连点头。此时进去也不知会不会打搅长辈们谈话,苏沅正犹豫时,手臂一紧,被人用力握住了,隐隐生疼。侧过头,发现是陆策,她正待要笑,却见男人脸色极为的阴沉,眸子里好像夹着冰霜似的,心头咯噔一声,笑容便有些勉强了:“表哥,你回来的正好呢。”
“是正好吗?”陆策眼睛眯了眯,径直将她带离正房。
男人走得飞快,苏沅跟不上,绣花鞋都差点要掉了,着急道:“表哥,你做什么……你走慢点!”
陆策冷笑了声,停下来。
“我要做什么,你不知道?”他人虽然不在苏沅身边,却留下了陈新,但刚才苏沅竟然甩掉陈新,与韩如遇私自见面。男人怒火中烧,把苏沅推在庑廊之后的墙上,冷声道,“你没有话说吗?”
手指捏着她下颌,好像审问犯人似的,这么生气,苏沅约是猜到了,只是心里疑惑,之前明明支开了陈新,陆策怎么还会知道呢,莫非在苏家有别的耳目?或者是韩如遇……她恍然大悟,凭着陆策的行事作风,定是在监视韩如遇!此番也只能承认,她眼睛一转,忙道:“表哥,你是说韩如遇吗,”为撇清关系,表示自己的厌恶,她叫着大名,“韩如遇今日同二叔二婶一起过来,说要道歉,我便觉他是别有意图……”
“别有意图,你还敢一个人去见他?你不怕又像上次那样?”陆策不能理解苏沅的举动,因就算是寻常会面,她一个有夫之妇,也不合适单独去见外男,而且他很想知道两个人到底说了什么,盯梢的人离得远,不曾听见。
苏沅绞尽脑汁,因实在没想到陆策会知道这件事,她得想个私会的借口。
睫毛颤啊颤的,眼睛眨啊眨的,看得陆策的脸色越来越沉,苏沅灵机一动,垂下眼道:“表哥,我其实瞒了你一件事,那天在首饰铺,我摔下时,韩如遇在我耳边说了句话,说你……”突然低声,“表哥,附近有人吗?”
“无人,说罢。”陆策侧耳细听了会儿,答她。
“他好像猜到了你的身世,我当时并不明白,后来你告知我,我才听懂那句话,故而今日他暗示我什么芍药园,我就想去劝劝他,别与你过不去……”她伸手扯了扯陆策的袖子,“表哥,我支开陈新,是怕他阻拦我,不去见韩如遇,惹怒了他,将你身世说出去。”
韩如遇竟然会猜到?陆策挑眉:“你不会与我商量下吗?”
“我太着急了啊,我还不是为你着想!”苏沅声音软软的,“表哥,你不要生气了,韩如遇也没有对我做什么,我与他说,就算他揭穿你身份,我也只做你妻子,大不了我们一起死。”
顷刻间,满腹的怒火消散了,融于她这一句话,陆策脸绷不住了,手也捏不动了,仿若吃了一口的糖,甜到心里,想立刻就把苏沅抱在怀里好好亲一亲。可刚才实在太生气了,他勉强还维持着冷面:“下回再遇到这种事情,绝不要私自做主!你一个女人,手无寸铁,万一发生什么,谁保得了你?”
“嗯,”苏沅乖乖点头,“我晓得了。”
陆策松了口气,顺势把苏沅拉到怀里,碰了碰她的唇。
“不生气了罢?”苏沅弯着眼笑。
他手落在她腰间捏了捏:“谁说不气的!”
她又疼又痒,嘤咛一声。
脸颊飞了红,眸子似秋水,陆策一点儿看不厌,抬起她的脸重重亲下去,只半途想到苏沅说的话,他又失去了兴头,捉摸韩如遇怎会猜到。不过这也许已经不再紧要了,等到下个月……只要盯着韩如遇便行,若他实在想死,自己也不介意杀人灭口。
苏沅想起抓周的事儿,连忙拖着陆策回去:“我想看看他们抓到什么!”
上房已经围满了人,个个都伸长脖子看着苏慎。
那可是苏家的独子,好不容易来的,不能叫人失望,老夫人手心都捏出了汗来,好不容易等到这孙儿动了,眼睛也跟着转,就见这孙子手在大案上四处摸过去,突然就抓了一支笔,随后又抓了墨锭。她心里乐开了花,这笔墨乃文房四宝,将来孩子必是能写锦绣文章,宾客也都纷纷恭贺。轮到苏绣,则是抓了把算盘,女红之物,反是碰都不曾碰,众人都言,长大后定是要当谁家主母,掌管中馈了!
“你小时候抓了什么?”陆策看苏沅满脸笑容,低声询问。
“金簪!”苏沅颇是得意,“还有珠花,我可告诉你,有仙师批命,说我命带贵气。”
陆策道:“妻凭夫贵,仙师应该说,你命里有我。”
苏沅噗嗤一笑,实在没忍住。
“不对吗?”陆策挑眉。
“对,对极了!”苏沅摇着他衣袖,“夫君,全靠你了!”
陆策莞尔。
老夫人此时招呼宾客去厅中,应到午时了。
又看见苏赡同祖母说话,苏沅心头一动,与陆策低声道:“你早前答应过我,能让文惠姐不嫁张家,到底可行了?”
“自然行了。”陆策也瞄了一眼苏赡,“前日,张家老爷夫人去见过苏赡,乃为退亲,早先前因苏明诚去世,便没有大张旗鼓的结亲,此次也是主张平和的退亲了事。”
难怪苏赡好像不太高兴,不过苏沅却是了解了一桩心事,笑着道:“你用的什么办法?”
“也是时机好,蔡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