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宋子岳不由得苦笑。
每次见到蓝沧海和她那些俊美的面首在一起,他总是嫉妒得心都在滴血,却只能兀自隐忍着,表面上还要装得毫无所动,告诉自己,他不做面首,但迟早有一天她会完全属于他。
谁知道,他日盼夜盼的每隔几天才有一次的见面机会,打着汇报情况的幌子,其实只是为了看看她,有时却只能站在她的屋外听着从屋内传出她与面首燕好的吟哦,那种从骨子里面透出来的疼痛有多折磨人。
他紧了紧手中的玉佩,冰凉的玉已经被他捂热了,像他的心一样,已经不痛了。
将暖玉贴到自己的胸口,想起蓝沧海的模样,他不禁笑了起来,
蓝明珠看着宋子岳那一脸幸福的傻笑,有些嫌恶地抽了抽嘴角,“哎哟,真让人受不了,”她抱着双臂极为夸张地打了个寒颤,“收起你那二傻子的嘴脸吧,你又不是不了解她的为人,她何时待人真心过?呵呵,怎么,难道你以为她跟你睡了一夜,赏个玉佩给你,就是喜欢你了?”她不屑地嗤笑了一下,“你未免太高估她了,宋子岳。她的心若是这么容易能得到,我也就不会找你合作了。”
宋子岳怔了怔。
蓝明珠又是一笑,“不过,我还是看好你的。”她伸手拍了拍宋子岳的肩头,“当然,前提是她有心了,若是她压根是个没心的人,你就是努力一辈子也是无用功啊。”
宋子岳紧紧地握着那块玉佩,手指上的关节突出,身子在微微颤抖,似乎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开口:“她心中有我的。”
蓝明珠像是听到了什么极为好笑的笑话一般,哈哈大笑起来,竟是连腰都直不起来了。笑了许久,她才抹着眼角抚着肚子站起身来:“哎哟哎哟,笑死我了。宋子岳,你几时也变得如孩童一般如此天真烂漫了?若是你真这样觉得,我也只能祝你好运了。”
宋子岳未发一语,仍旧紧紧捏着玉佩。
蓝明珠转身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我就等你死了心之后,再和你商议下一步的事宜吧。不过我建议你最好带点补心丹大还丹什么的,因为……你知道,用情至深会很痛的。我可不希望你这合作伙伴还未行事之前就被情给伤死了。”语毕,她转身扬长而去。
宋子岳一动不动地坐在蓝沧海的院子里,已经两个时辰了。
他身着白色长袍,直直地坐着,眼睛没有焦点地直视前方,让人觉得像是一尊雕塑。大门口传来些喧哗,他这才动了动眼珠朝门口看去,看清来人之后,眼中的失望一闪而过。而后又立刻收回视线,继续将眼神放空。
蓝明珠大摇大摆地走到他对面,撩起衣襟坐下,双肘撑在桌面上,两手扶着脸颊,睁大眼睛看着他。
毕竟在下人面前,她还是要做出一副爱慕他的模样才是。
“她去萧大人的寿宴了。”
宋子岳像是没有听到一般。
“带着秦楠笙去的。”
宋子岳的肩几不可察地震了震。
“宋子岳,我想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宋子岳紧抿着双唇,面色苍白。
“你对她来说,不过是个自动送上门的男人而已,和秦楠笙江若英顾钰他们没有区别。哦不,说不定,比他们更低贱。”
宋子岳这才抬起眼,如一道雪光刺向蓝明珠,“你闭嘴!”
见他终于开口,蓝明珠笑得更灿烂了,“我还不是不想你伤心么。你一片真心却所托非人,唉,我真是替你真是可惜啊。”
宋子岳再次紧闭双唇,不再言语。
不久之后,耳畔传来蓝明珠嬉笑的声音:“哟,终于回来了。”
宋子岳下意识地偏过头,门口那两个身影却刺得他眼睛生疼。
蓝沧海穿着一袭淡藕色长裙,绾了一个简单却不失贵气的发髻,配着晶莹的碧玉钗,显得十分清丽脱俗。楠笙则是身着浅青色的长袍,手中拿的那把扇子是蓝沧海上个月送的。
不得不说,在任何人看来,他们二人站在一起,确实是说不出的般配。可是此时,宋子岳只觉得心里像刮过一阵一阵的暴风雪,比许多年前那个雪夜还要冰冷刺骨。
☆、情伤
蓝沧海看到妹妹出现在自己的院落中,惊讶之情溢于言表,平时表情不多的面容上也洋溢着笑容。她快步走到二面前,言语中都透着欣喜:“明珠来了啊,等了很久了吧?怎么不派人通知我,我应该早些回来的。”
蓝明珠笑了笑,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宋子岳,见他已经藏好了所有表情低下了头,她若有所指地说:“我就等了一小会而已,不过有些人可是快要望穿秋水了。”
蓝沧海听出了言外之意,这才看向她身边的宋子岳,语调平淡地说了句“子岳也在。”
宋子岳苦笑着点了点头,抬起眼沉默地看着她。
不知是他刻意没有完全隐藏还是悲伤太浓遮盖不住,蓝沧海还是看到了他眼中的悲伤,微微怔了一下。
此时楠笙跟了过来,在二人面前微微躬身,声音温润:“见过二小姐,宋司务。”
蓝明珠似笑非笑地看着楠笙,对他点了点头。宋子岳则像是没听见一样,没有任何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