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忽然停下。
诸君离脸上依旧是淡漠不测,看着那片碑林。
他发觉这个古儒留下的碑林,其中的文字行列是有意安排,联系起来暗藏一个阵图。
诸君离在脑中大略演示推测一番,真儒敦厚,这个阵可以用来固守心志,稳住心魂。
诸君离取纸墨拓碑,将碑文拓到纸上,到一家茶社,碑文复解成阵图,抄在纸上。
茶社内这有小童侍奉的道长,素衣难掩仙风道骨,清俊出尘。
外面路过一个手臂因伤绑在胸前的紫衣男子,一眼便定在诸君离身上,背着个扁平的大块东西,包裹的布料已经脏了,人直接朝诸君离走来,坐到对面。
“道长何处修行?”紫衣男子皮肤极滑,笑得颇吸引人,“我猜,道门?”
诸君离抄碑文,眼皮动了动。
紫衣男子垂眸看纸,又笑:“道长给纸下了禁制,别人看不了,如此隐秘,难道是情书?还是要对付谁?”
常鉴伸右手向外,请这陌生人离开,不料紫衣男子用没受伤的手抓一把他手,常鉴惊吓抽回,感到什么,眼睛猛得睁大,恐惧地看紫衣男子。
“小童子果真不是人。”紫衣男子揉搓摸过常鉴指头,“清凉。我猜,你主人比你更洁净好摸。”
诸君离开口:“既不相识,各行其道。”
紫衣男人肘支着身体,倾向诸君离,“我欲和道长相识。”
常鉴忽然变回不化冰石,冰石上氤氲几缕发黑的紫红,受了污染,诸君离微微皱起眉。
“这个小童儿,年岁不小,”紫衣男子勾唇,“不知道长年岁几何?”
诸君离淡淡道:“你既然以不敬口气一意攀谈,年岁多少并不济事。”
紫衣男子更感兴趣道:“怕我嫌弃么?”
“我不与人结识。”
“你觉得能拒绝我?”紫衣男子笑,“除非你现在写的,是我的生死簿。”
诸君离开始描另一个阵。
“生气了,朋友。”紫衣男见没有回应,拿起诸君离桌上的茶喝,吐出去,叫来酒自饮,一边闲话:“我姐妹受不了改嫁,前时自杀了。道长可否来办场法事?”
诸君离手上不停,冷淡道:“冤孽不平,恐怕法事无用。”
紫衣男笑,“朋友可以叫我元让。”
诸君离不动声色,闻他身上的邪气,跟修补天府阁法阵时感到的一样。
那人揉搓着拇指食指,“这位道长朋友看来冰清玉洁。”
诸君离写字,“‘冰清玉洁’形容女子。”
那人热情笑道:“那道长朋友,可有姐妹?”
诸君离抬眸,看他一眼。
那人笑得更愉快,“必有姐妹,也是修士?”
诸君离继续画阵。
“其实道长这样水滑清亮,纯净yīn_shuǐ之体,世间罕有,本来大好。”那人手指来摸诸君离脸,被诸君离一手挥走。
朱都尸祖道:“道长不想修为精进神速么?”
邪气沁入,尤其感到亵渎狎戏的邪意,诸君离心大厌恶。他说:“出去。这里人多。”
朱都尸祖满意:“聪明识相。”
“指环给我,捏碎就不好了。道友。”朱都尸祖笑眯眯道。
朱都尸祖跟诸君离并行走在路上,诸君离展黑扇,看朱都尸祖消息,他不久与道门和洪炉大冶的精英修士恶战一场,背上中宗华韵一剑,绑着的手避,被梅风骨砍伤。
金乌剑烈阳之火焚烧阴邪,朱都尸祖背上必然受火噬之痛,而梅风骨寒彻剑与功体都是冰寒。
水火相伤,之后劳情阵发动起来,必然更不好受。
“这扇子是神器。”朱都尸祖饶有兴致,“你在它上面看什么?俊道长?”
诸君离收扇,朱都尸祖留神无常扇。
二人往城外行,朱都尸祖满面轻松欢喜,诸君离说:“你受伤像没受伤。”
朱都尸祖邪笑,“我把我的痛转嫁到手下身上。道长想见识这术法?”
“可惜,她是我最疼爱的一个女人,和我共修而相连,这痛楚要折磨得她挠掉自己的皮。”朱都尸祖呵呵笑,“与我何干?”
到了郊外,诸君离信步走,朱都尸祖跟着。诸君离淡淡道:“胡说。这么亏损,如何让修为速进?”
“让我修为速进就行,而且享乐。”朱都尸祖笑,“我心里这么想,不过你该是个聪明人,双/修互益,古来便是。”
他的声音忽然传进诸君离耳中,“我有一术,能让你这个一身高洁脱俗的正义修士,离不开第一次的人。”
诸君离厌憎,旋扇便闪开。
朱都尸祖环顾四处草木,怪笑一声,“我以为你会找个好地方顺从巫荒尸祖,结果就是这里?”
他沉声:“黑白无常扇。原来你是玄机门的诸君离。”朱都尸祖哈哈大笑,“冰清诸离,你将如何热切爱我,求我怜你?”
朱都尸祖脚下忽然升起阵道,阵道就是刚才诸君离带朱都尸祖行走的道路。诸君离袖中飞出阵图,落到地面,和阵道相合作用,圈住中间的朱都尸祖。
朱都尸祖眼睛骤然愤怒充血,“又是劳情阵!”
诸君离乘白扇到空中,黑扇扇出大风风,阵符如群鸟从面无表情的诸君离手上倾泻,层层加封复合法阵,套住朱都尸祖。
诸君离乘扇远走。忽然腰带上的冰石发烫。不化冰石上污点织成网绳子,绳端飞进朱都尸祖手中。
“常鉴!”
不化冰石传意:弃我。
诸君离神色凛冽,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