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焦急恼怒,泪水不由夺眶而出,只听少丹急道:“妹子为何又做傻事?”
吴越又悲又痛,只呜呜咽咽哭个不休,只听桃儿声音从门口传来:“殿下,王妃说她要休息——”
话没说完,桃儿便瞧见屋顶的长绫,吓得说不出话来,少丹转身对她道:“桃儿,你先出去罢,这里有我!”
桃儿连连应诺,关上门自己去了。
少丹将吴越轻轻放下,扶她在床上坐了,见她仍哭个不休,便一边拿手帕擦她泪水,一边用手轻轻抚她背脊,柔声道:“好妹妹,我俩已是夫妻,你有何难事,何不说给我听?”
吴越伤心之极,哪里能言,少丹眼睛扫过梳妆台上有纸张,便拿起一瞧,笑道:“妹妹今日竟学会吓唬人了。”
吴越摇摇头,一头扎入被衾中,失声痛苦起来。
少丹怔了一怔,柔声又道:“好妹妹,便是有天大的事,也有我替你扛着,你只管告诉我,便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去给妹子办了。”
吴越摇摇头,泣道:“少丹哥哥,从小到大,你总护着我,可这次,你却再帮不了我了。”
少丹握着她的手,慰道:“妹子忘了,我是齐王,我爹是当今皇上,有什么事可难得了我?”
吴越低下头,轻声道:“他们把他抓住,关在咱们从前呆的那间牢里。”
“他们”,自是指的大唐官兵,“他”,自是指的依拉洪,那间牢房,自然是指少丹、吴越和小雨三人曾被关过的回心院。
少丹聪慧过人,却不知此事,他眉头蹙了一蹙,竟不敢相信依拉洪会被擒。他细瞧吴越脸色,自语道:“怎会如此,只怕是传讹。”
吴越低声道:“不,我已见过他了。”
少丹怔了一怔,原来吴越出去多时,竟是去了回心院。他见她一脸涕泪交集,自不忍心责怪,只觉心中悲伤,沉吟半晌,终笑道:“不过抓了个人,我明日便上殿请求父皇不要杀他便是。”
吴越摇摇头,道:“我把他放了。”
回鹘大军围住长安,拿住依拉洪便可转危为安,少丹闻言大惊失色,“啊”了一声,惊得从床沿跳将起来,如一瓢冷水从半空中猛泼下来。他怔了一怔,才苦笑道:“妹子今日怎如此糊涂?”
吴越泣道:“皇后说,他若肯退兵,便放了他,他若不肯退兵,便只有死路一条。我劝他不成,只好放了他。”
说罢便痛哭起来,道:“如今我是大唐罪人,也不该活在这世上!”
说罢便向墙上一头撞去。
少丹想也不想,忙将她拦腰一把抱住,他这才知大事不妙,当下便问道:“妹子,此事我不知,你却是如何知道的,莫非是母后令你去说服他?”
吴越摇摇头,道:“不是,我在房中看书,听见桃儿和平儿说话。”
原来那桃儿和平儿都是宫里的宫女,被皇后派来伺候齐王。吴越在窗下看书,桃儿与平儿在院中打扫。只听平儿道:“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到底是咱们齐王妃美貌,多亏她,皇后才将那回骰王擒来。”
吴越心中惴惴不安起来,当下凝神细听,只听平儿道:“皇后说了,他若肯退兵,便放了他,他若不肯退兵,便只有死路一条。”
桃儿道:“阿弥托福,长安这下可保住了。”
平儿却冷笑道:“你道那回鹘人怕死?那人被关在回心院大吵大闹,说自己宁可一死也不退兵!”
桃儿惊道:“天下竟有这般傻子?却为何连命也不要了,也想见咱们王妃一面?”
屋内吴越只听得心一阵沉了一去,他曾说过,愿为自己而死,却决不会与大唐化干戈为玉帛。
只听平儿笑道:“横竖长安保住了,咱们也不用管那闲事,齐王妃如今已嫁了人,怎还会跟他见面,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两人一面说,一面打扫庭院,吴越哪里还坐得住,当下便往皇宫去了。
桃儿是皇后宫里的人,平日只管给少丹吴越两人送茶送饭,哪曾做过打扫庭院的粗活?少丹听了,隐隐觉得里面大有蹊跷,当下便推开窗,大声叫道:“桃儿、桃儿!”
一个婆子赶紧跑了过来,道:“殿下,桃儿出去了。”
少丹忙问:“去了哪里?”
那婆子摇摇头,道:“奴婢也在找她呢,她活做了一半,便说有事要办出去了。”
少丹不安感觉不觉又添几分,他回头望吴越一眼,对那婆子低声吩附几句,那婆子瞧吴越一眼,脸上露出一丝惊讶来,却也不敢说话,只应道:“是!”转身欲走。
少丹又叫住她道:“劳烦你叫马大哥速来见我。”
那婆子又应了,转身便去了。少丹关窗,复又坐到吴越身边,对她柔声道:“妹子,我已想了个好法子,可保咱们长安城无恙!”
吴越眼睛一亮,道:“是什么?”
少丹道:“妹子累了,且先歇息一会儿,我再告诉你。”
过不多时,那婆子敲门,少丹离开卧房去开大门,回来时便捧了一杯茶。少丹笑道:“我让婆子送杯茶来,妹子渴了罢。”
吴越心神不宁,见杯子已送至唇边,便勉强喝下半杯,少丹道:“妹子多喝些!”
吴越抬头瞧他一眼,只觉那眼神有异,却又说不出来,便又喝下一口,摇摇头,再不肯喝。
少丹将杯子放到桌上,回身仍坐到吴越身边,拿手轻拂吴越一头秀发,半晌无语。吴越催道:“少丹哥哥想的可是个什么主意,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