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便看到路口已经是绿灯了。他望了她一眼,在后面尖锐的喇叭声里,启动车子。
过了一会,她狠狠瞪他一眼,然后伸手就在他放在腿上的手臂拧了一下,他疼的直吸气,才把手拿开。
“又来这招,你是容嬷嬷还是梅超风。”他看了一眼她拧过的地方,一片嫣红。抬手放在她眼前。
“谁让你骚扰我。”她抬手整理被他揉乱的头发,拿出化妆镜,左右照半天,才理好自己满意的效果。
他中途接了个电话。对面好像在和她说什么重要的事情,只听他拧眉紧锁,语气也是一贯对外的疏冷。
“嗯,等我回去再说。”他草草的收了电话。
“很急的事情吗?不顺路的话,你把我放在路口,我打车回去。”她到底今非昔比,忍不住问,按道理此时大概是快到上班时间了。耽误别人的正事,到底心里多少会有点欠疚。
“顺路。”他淡淡回到。然后车子提速,和来时一样,一路带风开到酒店门口。
“你先上去睡会儿,我下班了过来接你。今天别回去了,嗯?”他摸摸她的脸,看着她下了车,热风扑在脸上,日头烈的分分钟流汗。
一下午,工作效率都提高不少,本来电话里说的极难搞的事情,另辟他径的也给弄好。
“周副市长,今天心情不错嘛。”他一下午脸上都挂着笑,看的一起共事的下属,破天荒的准时下班,迎面的同事也诧异他今天这么准时。往常都是走的最晚的一个。
他笑笑,拍拍同事的肩。
“过来开门。”手握电话,站在酒店门口。她声音软软蠕蠕,明显是睡梦中的声音,她,总能轻易波动他心里的每根弦,于是声音也跟着温和了不少。
她踢踢踏踏的跑来,开了门,也不看他,回身继续往床上扑,他从外面进来,身上裹挟着热气,拦腰抱住她,截住她准备扑向床上的身子本来开了空调的房间就偏冷,她身上浸透着凉意,甚至有些冷,他的身上热烘烘,她眼睛都挣不开,在暗黄的环境里,也懒得动,他抱着她,微微用力吸吸鼻子,贪婪的嗅着来自她身上的馨香。
她脸靠在他怀里,暖暖的,搂着她的腰,手臂坚实,让她觉得十分安定,忽然想起来今天张镇说的那句话,不要拿过去当现在的参考。
但是她……….或者他……..。他的好她总觉得是有限的。
“怎么了。做噩梦了吗?”他声音放柔许多,她乖顺的跟浑身竖着刺的样子判若两人。半天她才说“张镇身上应该有许多故事。”
他这下哑声苦笑一下“这下我是真的吃醋了,你在我怀里想着其他男人。”
她吃吃的笑出声,笑的停不下来,半晌之后反而伤感的说道“你还怨我吗?”
“怨你下午犯迷糊,白白让我兜了个圈儿去机场。别瞎想其余的。”他抚摸着她的背,他知道她的意思,那是个永远的伤痛,时不时提出来,告诉自己没关系,那样也许这个遗憾只会越来越深。他宁愿只字不提。
像是在安慰她,也像是在安慰自己。
于是她也不知道她此时究竟想听什么答案,他说是她会遗憾,他曾经那么期盼,他说没有她也会遗憾。
人还窝在他怀里,她慢慢发觉有一株异样的情愫在内心复苏爬升,像藤一样,自有其渴望的行径,然另一面,傲慢的个性又让她倔强的不愿翻开土壤,暴晒在丽日之下。
她抬起手臂,放在他背上,有什么要脱口而出,但是却是不知道从何说起。两个紧贴的心,却看不见彼此的脸。
后来他到底哄着她,退了酒店,当晚入住他家里。
她站在他家门口,挑眉问道“你都是这样邀请女人来留宿的。”
他失笑,扶了一下额“你是唯一一个。”
她有时候别扭的很,就是喜欢他说些,甜言蜜语,原来这么久,还是改不了。她嘴角染笑,眼里星星点点闪着小星星,轻抿下唇,压住内心的欢喜,装作不在乎,从他身边走过。
转了一圈,一室一厅的房子灰色调的家具格局,从拖鞋到沙发,再到一些固定的书架摆设都是清一色的标准男性基调,并没有看到什么女性化的东西威胁她的视线。
“上次那个方小姐,来了住在哪里?”她仍不死心,连旧账都翻了出来,不想放过他。
“人家过来看亲戚,自然住酒店或者亲戚家。”他没等他继续往下说,赶紧解释道。心里却像是浸了蜜糖一般,又甜又憨。
“那你跟她什么关系。”她仍然继续追问。
他过来拉她,谁知她轻轻一挣,便拉开距离。“说话归说话,你少拉拉扯扯,莫非你心虚。”她坏心眼的想让他局促,况且现在她是占理的那一方,自然要好好利用身份优势,该打压就打压,丝毫不可心软。
他再次失笑,知道她心里仍然有邪气,有心闹他,却也不直接点破。
“没什么关系。”他眼角眸光微微一闪。
“你们怎么认识的。”她才不会傻到真会相信他的话。
“我母亲介绍。”
“你母亲很喜欢她?”她盯着他的眼睛,明明语气语调都是高调的姿态,偏偏心里却是一紧。气势顿时弱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