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台阶上,转过了身,望去,宫道两侧的多处的积雪都未融化,白雪覆盖的地方,来年,会冒出新绿的吧!
十一月三十日
久积的雪融化了。
仪鸾殿
玉录玳跪在了慈禧太后的侧身,手托着烟杆,太后连吸了几口烟,道:“许久没有这般好好抽几管烟丝了。”
“太后老佛爷喜欢,就再抽上一管,奴婢让太监准备便好。”
慈禧太后呼了一口烟,烟气如游丝般在她的头上游走,慈禧太后笑着,道:“哀家吐的这口烟气,像不像只游龙。”
玉录玳浅笑着道:“老佛爷秀口一吐,便是整个大清。”
慈禧太后老佛爷大笑,道:“这就话说的很好。”
玉录玳瞧着缭绕许久都未散去的烟气,抿了抿唇,还是浅笑着。
慈禧太后瞧着她,突然想起了什么,蹙了眉,开了口,问了句:“你怎么没有跟哀家一起南下呢?”
没有跟着太后一起逃跑……。
玉录玳叩首,道:“回禀太后老佛爷,奴婢那日来了月事,肚子疼痛难忍,便跟绢姑姑说了一声,没有跟着太后南下。”
太后又吸了一口烟气,烟气一吐,一个圆圈在空际蔓延开……。
涵元殿
“奴婢拜见皇上。”
玉录玳跪在殿中,皇上瞧了她一眼,淡淡的问了句:“珍贵人是怎么死的?”
玉录玳听了这话,一笑,道:“皇上,宫中这么多人,皇上都是可以问的,但是,皇上怎么就想起问奴婢了呢?”
皇上弯了嘴角,打量着她:“朕若说,朕信你,你相信吗?”
玉录玳还是笑着:“不相信。”
“在这个宫中,珍贵人是如何死的,也只有你敢说。”
“皇上应该是问过涵元殿的奴才的,涵元殿的太监是怎么说的呢?”
皇上并未言语。
玉录玳一笑,道:“皇上问的话,太监不会不回,那小太监是说珍贵人是担心洋人闯入宫廷,洋人会贪图珍贵人的美貌,珍贵人会受辱,有负皇上多年的宠爱,便跳入了井中,这般,才能保住自己清白的身子。”
皇上仍是没有言语。
“皇上是不相信珍贵人会跳入井中,便来问奴婢,珍贵人是如何跳入井中的吗?”
皇上抬眸瞧了她。
玉录玳缓缓说道:“皇上认为珍贵人是如何死的呢?是被人推下去的吗?”
皇上凝了眉。
她道:“回禀皇上,奴婢也未亲眼见到,不敢多言,那日,奴婢只是瞧着慈禧太后的脸色很是不好,出了乐寿堂,奴婢们一直跟到颐和轩的西廊前,慈禧太后便摆了手,没有让奴婢们跟着,奴婢们便跪在西廊子里等,在廊子中等了许久,有太监出了颐和轩唤了玉贵公公和绢姑姑进入了颐和轩,太后过了半个时辰才出来,奴婢们便跟随太后回了乐寿堂。”
“这些奴婢是知道的,便如实回禀皇上了,其他的,奴婢不晓得,也不敢妄言。”玉录玳叩首。
皇上瞧着低头叩首的玉录玳,他起了身,缓步向殿中走去。
他缓步走到了她的面前,玉录玳仍旧低头叩首的姿态,他瞧着她头顶的大拉翅,道了句:“玉录玳,抬起头来。”
“是。”玉录玳称是,抬起了头。
“那你相信珍贵人是担心受辱,便跳下了井中的吗?”
玉录玳回道:“宫中都是这么传的,奴婢自然也是相信的。”
“是吗?”
皇上瞧了她,他弯下了腰,半蹲在她的面前,贴着她的面,问道:“那你呢?洋人进入宫廷,你担心不担心也会受辱?”
玉录玳笑着,道:“奴婢有……”他定定的瞧着她,玉录玳面不改色,“有什么担心的呢!”
“你不担心吗?”
玉录玳凝了下眉。
皇上又道:“宫里宫外受洋人侮辱的女子多少,你……”
玉录玳冷了眼眸,皇上是担心她也受了洋人的侮辱吗?玉录玳想着那日的场景,南寺……,她咬了唇,瞧着皇上,冷笑道:“皇上现在是在担心我吗?担心自己曾经的女子受了洋人的侮辱,属于皇上的身子,给了别人染指,但是,皇上,你不觉得你现在很是可笑吗?”
“你说什么?!”皇上凝眉,薄怒。
“难道不是吗?”
皇上挑眉,她说他可笑,“你接着说,是什么?”
“皇上若是担心我,那日逃跑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起我来呢!如今,皇上保住了性命,想要得到美人的宽慰了,便想到我了吗?”
“玉录玳,你再说一遍!”
“回禀皇上,奴婢要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
“玉录玳,你说朕不担心你,对你没有心,那你呢?你何曾想过自己是怎么对朕的?!”
玉录玳瞧着皇上,听他怒着抱怨道:“珍贵人对朕一往情深,担心有辱,有负了朕的宠爱,你呢!这么多年,玉录玳,你有没有心呢?!”
玉录玳沉默。
皇上一笑:“从一开始,你便是故意接近朕,那一出《游园惊梦》也是你教琳琅唱了几个月,才在那一日,唱给朕听的。”
皇上起身,站了起来,又道:“你身上的海棠花香,让朕闻着上瘾,你为了得到朕的宠爱,也用了秘制的香吧!”
“你对朕从未有过半点真情!”
玉录玳听着皇上的话微微一怔,皇上晓得了……秘制的香料。
皇上还是晓得了,晓得了那秘制的香料。
玉录玳抿着唇,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