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神宫,慕云极一把将初见丢给后面远远呼哧呼哧御着红绫赶来的侍剑,继续拎着慕黛青就进了寝殿,入了玉宇琼楼之中。
他双脚一沾那片白茫茫的世界,空着的一只手向后一挥,便将整个小小的天地设了结界。
慕黛青从未见他这个样子,吼道:“慕云极这个疯子,你干什么!”
她拼命挣扎也挣不脱那只拎着她的白玉般的手,后脑咚的一声,被人按在广玉兰粗大的树干上。
慕云极周身的月白色光晕变得浓雾一般化不开,低下的头几乎顶在她额头上,那一双碧蓝的眼睛从未有过此时这般的凶光,正狠狠地看着她,“告诉我!是不是我给了你一切,给你生命、给你身躯、给你姓氏,给你身份、给你地位,给你所有我能给你的一切!无条件地宠着你、护着你,即便是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在你心中,我依然抵不过他用过的一具躯壳!!!你宁愿为了那个腐朽的躯壳冻死在冰宫中,也不愿稍微温和地看我一眼!是不是——!!!”
他的声音全然没有了平日的空灵,全然是一个男人的嫉妒和怒火。
他什么都知道,她下山做的每一件事,他都了如指掌!他给她机会,就是要看看她会做什么,果然不出所料,她是个养不熟的,下山就甩掉所有的人直接去了朔方!
慕云极从来不是个好相与的人,也不是大慈大悲之人,他的淡然和神仙姿态,无非是他太强大,强大到没有任何对手,在所有人眼中,他是天边儿上的至尊,是只能山高仰止的人。至于外面的那些人和事情,从来入不得他的眼,他也从来不在乎,向来淡然随性,却也不怒自威。
可是现在,这个天边儿上的至尊正狠狠地将手中的人咚在一棵树上,跟她要个说法!
慕黛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实话实说把他惹毛了,是不是立即就会再次被一掌拍成灰?
她不怕死,可是自从见了月隐,她的心中升起了一丝希望,仿佛自己离倦夜又近了一步,所以她还不想死,她还没将初见带给倦夜看,她不能死。
她眼中泛起的犹豫,被近在咫尺的人看了个清清楚楚。
慕云极周身的光晕渐渐变淡,低声道:“黛黛,对不起。”摁着她的手中力道也缓和了下来。
慕黛青终于如释重负,你能自己顺着台阶下去,实在是太好了。
可是下一秒,她就后悔了。
后脑被一只大手用力一推,便有另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将她送到了慕云极嘴边。
两个人的唇之间,只有一张纸的距离。
碧蓝色的眼睛波涛汹涌地看着她,“你到底想要什么?告诉我你到底想要什么?给你什么你才会心中有我?”他声音变得暗哑,极尽温柔,几乎在求她一般。
慕黛青被他禁锢着一动不能动,瞪大一双眼睛看着他,口中崩出两个字:“自由。”
那双眼睛似乎颤抖了一下,旋即掀起滔天的巨浪,那人口中也狠狠地崩出两个字:“没有!”
说完便狠狠地将唇压了下去!
仿佛是无休止的侵占!几乎到窒息的掠夺!根本不管怀中的人如何的挣扎,如何的拼命捶他,抓他,挠他!
好像这样征服了她,她便属于他了。
慕云极周身散出巨大的威压,震落了满树的广玉兰,硕大的花瓣不停的落下,落他的背上,就像怀中人无力的拳头落在肩膀上一般,若有似无。
有些事情,一旦开始了,便不知如何收场,食髓知味,予取予求。
栉风境之人在归墟巅峰伫立了十万年的人手中,本就是如同一件纸糊的玩偶,毫无力量可言。
给你的,不要也得要。
夺你的,不给也得给。
慕黛青只能用牙去咬他,口中满是腥甜,可换来的却是更残暴的反扑。
直到她几乎快要憋得昏死过去,那人才放开她,重又睁开碧蓝的眼睛。
“慕云极!你就是个qín_shòu!王八蛋!……”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跺着脚咒骂。
慕云极迫在她近前,嘴角挂着血,从来一丝不苟的灰蓝色长发如今散落了几根,垂在额前,反而显得纯白的面容多了几分妖异。
他就那样将她整个人贴着树干摁在那里,近在咫尺地看着她,眼中闪着凶光,看着她变着花样地咒骂,嘴角也同样挂着血,分不清到底是他们两个谁咬了谁。
“慕云极,你到底要这样贴着我站多久?”
“慕云极你不会说话不要紧,麻烦你让一下路!我贴在树上站得很累!”
“慕云极你是不是脑缺氧傻掉了!”
“慕云极……”
“你再胡说八道我就再qín_shòu一次!”他终于开口了打断了她,并且让开一步,容她能从他和树干之间钻出去。
慕黛青终于彻底安静了。
她不敢去树底下那只玉床上坐下,现在身边这个人刚刚发完飙,往床边走就是自寻死路。
于是她便向稍微远处走了几步。
“干什么去!”
“我干什么要你管?”
“本尊说了,要自由,没有!”他特意又自称本尊,便是要让她知道,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慕云极,你就是王……”
“再骂就qín_shòu!”
慕黛青立刻将后面两个字生生吞了回去。
“要入定,就在这树下,玉宇琼楼靠的就是这株树吸取天地灵气。”
好吧,入定,还真是个好主意,我入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