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性的抽动。
茗跪坐在地上,用力将他翻过来揽进怀里,丝毫不在意那些脏污沾染自己的衣物。
“孩子,孩子,还能听见声音吗?”她摸了摸少年颈侧的脉搏,又掰开他的下颌小心将人侧着放下去,随着不断地检查,他们看到了被掩盖在衣服下的伤口,以及一振布满裂纹的短刀。
“肩部贯穿伤,手臂骨折,头部有钝器撞击,其他部位也有被击打的痕迹,最重要的是......内脏破裂。”她飞快的报出检查结果,轻轻摇了摇头:“他的审神者不在身边,这种伤势,恐怕救不了了。”
“怎么会这样?”说话的是忍不住跟进来的歌仙。他同小夜左文字曾经一同侍奉过细川家,算是感情非常好的友人,当这振短刀同刀派的兄长不在身边时,歌仙兼定非常自然的将自己带入到了监护人的角色中。
茗不耐烦的让他闪到后面去:“说了不要你进来!除了占地方一点用场也派不上!”
是的,在这仅容两人并行的窄巷中,歌仙的体型确实有些浪费空间了。
“算了,过来搭把手!”她脱下黑色长罩衫裹住小夜,打算尽快带他赶回本丸:“先回去再说,也许这孩子还有一线生机。”
歌仙从她手上接过小短刀,转身向外奔跑,即将离开窄巷时,怀里伸出一只沾满黑色血迹的小手扯住了他的衣袖。
“复仇......还没有复仇......”细碎干哑的声音从少年嘴里发出,他发现怀里的孩子眼睛亮得惊人,脸颊也浮现出丝丝血色。
歌仙兼定站在那里不再跑动,生怕碰到小夜的伤口,他颤巍巍的将手臂平举,好让灿烂的阳光能够照到他:“看,多漂亮,再坚持一下好吗?”
茗打着伞跟上来,看看回光返照的小少年摇头叹了口气:“复仇这个活计,一般都是活人干的,再不济也得是成年人做,哪里轮得到你这个小东西操心?”她变戏法般从袖子里摸索出一颗奶糖,剥开糖纸塞进他嘴里:“甜吗?”
“甜,和柿子一样好吃......”
“线索留下,这个事儿......我接手了。我要你的刀,碎的也行。”
这种标准的交易口吻反而令他放松下来,蓝色的眼眸泛起雾气。
歌仙低下头在他嘴边听了一阵,表情由惊诧变为厌恶,复又充满怒气,最后带着些许紧张抬头看了看茗,他看到了伞下那双平静的眼睛。
“人生百态,即便是贤者生活的城池也会有悖逆狂徒存在。我们无法从外表判断一个人的内心,审神者的队伍中出现几个渣滓也是避免不了的。”她越过歌仙兼定,逆着光站在小夜左文字面前:“好孩子,你已经做了所有能做的事,可以问心无愧了。”
少年的瞳孔猛然长大:“我不必心存遗憾吗?”
打着伞的女子伸手抚了抚他的发顶:“有什么可遗憾的呢?难道你并未用尽全力吗?”
“啊,这样的话,确实是没有遗憾了呢......”他最后看了眼金色阳光下的辽远碧空,身躯突然化作细沙坠落地面,留在歌仙兼定怀里的是被黑色罩衫包着的,沾满血迹的破烂衣衫。
茗低下身捡起地上断裂成碎片的短刀,若无其事的塞进袖子里对自己的打刀说道:“先去给家里的孩子们买些零嘴儿......回去后叫上练度最高的六振刀,出阵!”
她所在的本丸刀剑平均练度都不低,毕竟这半年时间一直都由初始刀进行管理,最了解刀剑的,莫过于刀剑本身。歌仙兼定更是想着法努力完成时之政府交代的各种每日任务,加之不缺钱又不缺资源,除了新来的一些稀有刀,整体上并没有明显的练度差距。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这三个不要,这架子上其他的全部包起来带走,现在!立刻!马上!”审神者把任性的脾气发挥得淋漓尽致,丝毫不管后面是不是还有其他人需要购买商品,径自扯着店员打包中意的甜点。
歌仙兼定和烛台切光忠顶着众人敢怒不敢言的目光,一个壕无人性的签单付费看都不看账目一眼,另一个轻松拎起超大塑料袋向外走去。
堵着口气的三人很快离开万屋回到本丸。
呆在家中无所事事的短刀们听说主公特意、专门、只、给他们带了礼物,吵闹着聚在一起过来道谢,然后便洋洋得意的一同举着装满点心的塑料袋满院子乱窜。
茗冲歌仙扬了扬下巴,打刀立刻摇响神乐铃集合众刀。
这是审神者到达本丸的第三天,如此急促的召唤得到了刀剑们的迅速回应,绣楼前的空地立时挤得满满当当。
“等级九十六以上的出列!”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的刀剑乖乖按照她的指示行动,很快就自动排好队伍。
审神者早上出门时穿了一件黑色的罩衫,此时却沾染血腥团成一团被她的初始刀抱在怀里,一同出去的烛台切光忠回来后盯着小夜左文字看个不停,同为左文字刀派的两个青年有些躁动不安起来。
“江雪左文字、宗三左文字、歌仙兼定、乱藤四郎、笑面清江、萤丸,太刀及以上刀种上马,备特上刀装,带好御守,跟我出门砸场子!烛台切光忠,由你向其他人解释。对了,小夜左文字,这个给你。”
她从袖子里掏出一捧碎片,可以辨认得出那是一振死亡的“小夜左文字”。
本丸里一片死寂。
茗把说明情况的麻烦事丢给烛台切就彻底不闻不问,带着结成的队伍走到日晷边问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