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烤肉?”
“嗯随便,”她挥了挥手,想了一下又说,“牛肉吧。”
“主食比较喜欢什么,如果平时饭吃多了,可以选择面食,至于面食,不太推荐这家的意面,你可以看一下千层。”
陆续予慢慢的点了两下头,她不怎么出入这些有钱人才吃的起的餐厅,菜单上的所有她觉得都不错。
“甜食喜欢吗?”
“都好。”
“要多甜的?”
“别太腻吧……”
“除了汽水和冰饮料以外,你要什么?”他修长的手指翻过页页菜单。
她一弯眼睛:“龙舌兰?”
他没看她,语气轻慢:“酒也除外。”
“伏特加。威士忌也可以。”
顾远伐抬了一下蓝艳的眼,有一闪而过的危险。
“葡萄酒可以吧?”她觉得自己做出了重大退步。
顾远伐示意侍者点单,小臂上搭着白毛巾的侍者礼貌的记下名字,他滑了她一眼,最后说出一个葡萄酒的名字:“拉斐。”
陆续予将卷发绕在自己的食指上,冲他妖娆一笑。
——
“明天有课吗?”
一盏盏路灯从街边倒退而过,灯光和阴影交替打在她的脸上,陆续予靠着软适的座椅,脑中昏沉一片。顾远伐发现自己的问话没有回应,掠了她一眼,看见她那副跟得了病一样的德行,禁不住笑起来。
“笑……笑什么?”她瞪他,瞪的很有气无力。
“陆续予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
“嗯?”
“抽大烟的。”
“哼。”
“我刚刚问你的话听见没有?失聪了?”
陆续予懒得跟他多废话,她现在浑身轻飘飘的,没办法,一喝酒就上头:“嗯没课。”
顾远伐没再多言,他看着前面的路,一盏盏路灯直铺到天的尽头,又好像,永无尽头。
——
等陆续予感觉到车子停下,她打了个呵欠,自己开了车门,就被一股冷风吹的打了个喷嚏。
她的意识被风和极淡的香气灌醒。
梨花,漫天的梨花。
层层叠叠,洋洋洒洒,一从叠着一从,一树贴着一树,云儿一般挂在枝头,皎白似玉,莹润发亮,夜色都要被这样的明亮温柔的颜色晕淡,月光白洁,更是互相旁衬,相得益彰。
风吹落,铺一地纯白。
那样温柔,美好的叫人想要流泪。
顾远伐拉开雕花的大门,向陆续予伸出了手。陆续予将手放进他干燥宽大的掌心里,他收手握紧,轻轻用力,便将她带入怀里。
他摩挲过她的额头,手指滑过她的眉她的眼,低声问:
“还喜欢吗?”
陆续予觉得自己快被这片纯净的土地吸走净化了。她的眼里倒映着簇簇白花,用力的点点头。
这个花园不小,但只有一把木质长椅和一片小小的池塘,其余的几乎都被梨树占满,白色的花瓣像雪一般飘落,飞过深蓝的夜空,浑圆的皎月,落到少女的裙上。
陆续予被顾远伐抱到自己腿上,她也没挣扎,勾着他脖子,花一样温软的眼角弯起。这么美好的景致,倘若再吵架,也是相当败兴。
“不嫌我重?”
“你以为自己很轻?”
“你能不能说个不嫌?你这人情商也是低。”
“对你高,你要上天。”
陆续予翻他一眼,扭了几下要下去,顾远伐将她摁住,“你已经轻的飞上天了,小公主。”
这话终于深得陆续予心。她重新勾住顾远伐的脖子,努了努嘴,闭上眼睛。
顾远伐觉着自己找了个傻媳妇儿。
“你怎么还不亲我?”她气的打了他大腿一巴掌。
“太丑了,下不了嘴。”
“你!”
陆续予气得七窍生烟,“顾远伐我去你二大爷的原地爆炸!”
他继续按住在他怀里暴走的陆小姐,拿出来一个盒子,放在她的掌心:“嗯,欠你的。”
这只精致的丝绒盒子,镶有璀璨金边,红丝缎面,蝴蝶结系带束得都优雅。
想不记得都难。
陆续予拉开蝴蝶结,稍稍用力用拇指挑翻开盒盖,那支她曾日思夜想,梦寐以求的口红正安静的睡在丝绸上,棱角折光。它身价高昂,貌美精致,聚光灯下受人瞩目,是陆续予曾只能止步于橱窗外,隔一堵玻璃墙的奢侈品。
现在,它就在她面前,触手可得。
而且,只属于她。
“我……我以为你扔了。”
她的指尖摩挲过它的外壳,抬起眼睛,顾远伐眼尾微扬:“障眼法,也只有你当真。”
她想到那晚与他的激烈争执,第一次见到他鬼化的姿态,他放肆大笑的模样,他眼中露骨的嘲讽。陆续予一遍又一遍的翻过,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也许就在那时候爱上了他,也许是他笑的恣意的时候,也许是他毫无保留揭穿她的时候,具体是哪个细节,她也不清楚,可她必须承认,自己早在很久以前,已经败给了他。
输的很是狼狈糊涂。
顾远伐环着她不盈一握的细腰,抬手拂去她发上白花,替她挽起垂落到脸庞的发丝。陆续予认真的在端详口红,眼神纯净美好,但并不知道她其实在想他。
他看到陆续予顿了顿,仰起脸来,眸色被那白梨映得浅浅,接着,睫毛一颤,振翅欲飞的蝴蝶般,她眼角一弯,弧度温软,当真是惊艳,今夜的梨花,千丛万丛,千叠万叠,却也未能压过美人眼中风情。
顾远伐不禁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