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也怕自己的身份连累了谢琬。可是尽管没去过谢府,因为公孙柳上谢府来与谢琅谈事谈得多,于是公孙柳渐渐也瞅出点名堂,这日回来便就颠巴颠巴地跑到殷昱面前,说道:“主上。谢大爷似乎在安排谢姑娘的婚事了。”
殷昱才回到府,正在低头喝秦方端来的小米粥,听到这个话他抬起头来,垂眸定定地看着桌面。
公孙柳说道:“谢大爷拜托了靳永的夫人,带谢姑娘四处走动串门,而且去的都是三四品这样的官户。”
殷昱低下头,幽幽地喝了口粥。才道:“她直接把她带到有未婚男子的人家去?”
“那倒没有。”公孙柳忙道,“靳永的夫人应该也不是这种不知分寸的人,只不过这些人家的近亲都有比较出色的男子尚未订亲的罢了。这些有关系的人家里其中就包括都察院副都御史的长子,礼部侍郎的嫡孙等等。都是才俊。”
殷昱细细地咀嚼着口里的米粥,半天没说话。
公孙柳有点意外,看向秦方。秦方也摇摇头。
家里没个女人就是这点不好,有些话想问问都不方便。这些事本不该他们这些大老爷们操心,可谁让他们全是男的呢?护国公夫人前些日子倒是送了三十个丫鬟婆子过来,却全被殷昱放在了正院以外的地方当差,正院里头。别说女人,简单连只母蟑螂都没有。
公孙柳早就觉得,这屋里是该添个女主人了。
谢琬随着靳夫人从刘御史家里出来,车上靳夫人笑道:“刘御史的外甥就是李郎中的儿子,虽然还没有中举,却比你哥哥小两岁,学业也还不错,下届还是会有很大机会的。而且李郎中夫妇都挺温和,嫁过去应该不会有什么矛盾。”
谢琬温婉地笑道:“只怕我配不上人家。”
“再没有什么是你配不上的了。”靳夫人笑道,“要是你父母安在,只怕连进宫的资格也有。”
说到底不还是她丧妇之女的名头跌了份?谢琬知道靳夫人不是恶意,不怪她言语有失。
这辈子她不想将就自己,也不想别人将就她。
与靳夫人在半路分了道,谢琬直接往谢府里去。
枫树胡同的小巷口飘来诱人的糖炒板栗的味道,使得下了车的她也不由得退了回来。好久没吃这些了,反正回去也是听余氏和谢琅问起此去情形,不如呆片刻再回去。
她与邢珠一道走到卖栗子的小摊前,已经有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在等候着了。谢琬本要止步,但看那背影竟十分眼熟,不由道:“殷昱?”
178别嫁
殷昱回过头来,看到她时目光里有星光闪过,但转瞬就消失在他幽深的瞳孔里。“这么巧?”他拿着两颗生板栗在手里,好像很悠闲的样子,然后看了下四周,说道:“你怎么跑出来了?”
谢琬笑了笑,站在他旁边,也拿起两颗摊主老婆婆篓子里的栗子来,说道:“我也来买栗子。”
因为整条胡同都是住户,所以没有什么人经过。但是殷昱还是不经意地往她身后挪了挪。从他宽阔的后背看过去,她被人瞧见脸的机会就大大减少了。
谢琬并不觉,仍在认真地看老婆婆炒栗子。从前殷昱还是霍珧的时候,她出门在外他也总是这样站在她身后护着,她并不感到眼下有什么不同。
殷昱垂眸看着她的乌发和雪肌,目光氤氲,像古井泛波。
初夏的清风柔柔地吹过来,她的碎发随风轻动,婀娜得像她行走时的身姿。
殷昱的眼神愈发幽远,唇角却噙着一丝安然。
“好了,这是你的。”
谢琬转过身来,递过一包栗子给他,然后去接另一包。她把纸包捧在手里,并不吃,而是望着他道:“你怎么会在这里?找我?”
“怎么可能?”殷昱很迅速地否认,然后看着天际,“我只是刚好路过。”
谢琬想了想,笑道:“猜你也不可能来找我。”
然后她绕过他,举步进了府。
“哎。”
殷昱忽然在后面喊。
谢琬在门槛内回过头来。他顿了顿,说道:“我有点事想跟你说,方不方便上我那里一趟。”
谢琬回头看了眼门内,马车还停在大槐树下。
哥哥这会儿应该还不知道她回了来,既然是关乎于码头上的事,必然是要紧事。殷府的人都是殷昱自己的人,他们不会往外乱传的。
她点点头,让钱壮重又套了马车。
很快到了殷府。居然走的是直接进正院的角门。
殷昱引着她进了正厅,正厅四面都有门口通向别处,因此四处都有人看得见屋内。帘栊下点的是熟悉的沉水香,邢珠他们站在门口。既不打扰他们说话,也能及时地听到召唤。
谢琬道:“什么事?”
熟悉的人面前说话的好处就是,根本用不着那些客套。
殷昱顺口道:“就是漕运的事。”
谢琬点点头,认真地道:“你在码头上发现的疑迹上次公孙先生已经跟我说过了,这次是不是又有什么新的发现?”她顺手拿起纸包里的栗子来,但是发现这府里居然连个帮剥皮的丫鬟都没有,便只好自己动手。
殷昱从她手里把栗子接过去,一面剥一面道:“那人从那之后再也没来过,但是这也显得更加可疑。既然公孙柳都把话跟你说明白了,那么总而言之。我觉得那个人跟印章的主人很有关系。但是我决定暂不打草惊蛇,先等内阁这事平定了再说。”
“这案子大理寺查到什么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