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溪的眸色冷了冷,说:“梁石玉假意同意了结盟,我们不如就将计就计吧。”
……
夕阳西下,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一日的喧闹才算是过去了。
寿宴散去,宾客们都回到了各自的住所。次日,天光打亮了,才启程离开。
人流涌出云山的时候,杨争等十余个大宗师,早早埋伏在了出山的必经之路上。只待天命教的队伍经过,他们就会齐齐发动攻击。
乐溪和奚斗南共骑一匹马走在前头耳鬓厮磨,一群下属们离了十余米远的距离,不敢靠近打扰。
隐藏气息埋伏在暗处之人见了,心中大喜,暗道好机会。当马匹进入峡谷的一刹那,十余人当即从山头一跃而下,对准乐溪两人疾袭而去。
后方的护法等人早就得了乐溪的嘱咐,见状忽地勒马转身,跑到了山坡上观战。到了位置,才发现沧溟皇朝的一群人在那儿。
双方看了看彼此,陡然听见峡谷处发出一阵响动,一下子全看了过去。
乐溪与奚斗南目光如电,霎时长剑出鞘,冲天飞起迎击敌人,手中之剑笔直刺向敌人的弱点。
一时之间,峡谷之中,飞沙走石,寒光四射。
空气中充满了硝烟的味道和肃杀之意,哪怕身在百里之外的两队人马,亦是感到心头发颤。
一道道纵横交错的剑气,打在了峡谷两边的巨石上,宛如切豆腐似的,将坚硬无比的巨岩切成一片一片的,洒落而下。
不多时,满峡谷都是剑气的光影,亦或是灰黄的烟沙,根本看不清里头混战的人影。
双方的杀气带起了风,以战场为中心狂风大作,吹得峡谷中的诸人衣袍猎猎,长发飞舞。
不一会儿,天空下起了雨,一滴滴水落在了他们的脸上。这雨是鲜红的,是温热的,是人的鲜血。
乐溪和奚斗南的身法,一如鬼魅,飘忽不定,一如浮光掠影,一闪即逝。一刻钟过去了,敌人身体各个部位布满了一道道剑伤,鲜血染红了衣袍,却连他们的一角都抓不到。
梁石玉一开始也混在袭击乐溪的队伍里,当沙尘飞溅射视线受阻之后,他立刻抓住机会反身一剑就捅入了“盟友”的身体。
那盟友看不清人,还以为是乐溪和奚斗南干的,咬了咬牙继续出招,并没有发现盟友中出了奸细。
有人背黑锅,梁石玉还不时地出声干扰“盟友”,于是下黑手补刀越来越顺利,不多时就令得一人重伤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突然,一蓝一金两道水桶大的剑光冲天而起,朝着峡谷劈下,那气势仿佛要将空间都割裂了。
轰隆隆——!
剑光劈落,发出如鼓如雷的响动,峡谷周围的山体剧烈地晃动起来,久久方才停止。
乐溪站在陡坡一棵半倒的大树上,甩了甩手中长剑。
一滴红色的血液,自空中降落,砸到了布满剑气沟壑的地面上,此战终结。
她垂目看向周围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轻轻一笑。
各势力首领喉咙发出呃呃怪叫,凸起的双目中,盛满了不可置信。是惊讶于乐溪与奚斗南恐怖的实力,也是惊愕于梁石玉完好无损地站在乐溪身边。
此时此刻,他们还有什么不明白呢?
他们败了,十余人联手竟然败在了三个人的手中!
看着自己现在狼狈不堪的模样,想想计划时候的自信满满,他们突然觉得自己非常的可笑,又觉得鼻头发酸。
可笑他们的自负,可惜他们半辈子的筹谋,不甘心啊!
天虚道长得知自己的批语给一个无辜的女子带来了巨大的灾难,有心找她道歉,不过因为有事情耽搁,所以来迟了一日。
当他来到云山,老宗主的寿诞已经过了。
他向出山的武者打听到乐溪还没有出来,于是带着一个弟子进山,路到一半便听见了峡谷传来的交战动静。
尽管他已用上了轻功赶来,可是当到达时,大战仍然是结束了。
在谷口搜寻了一周,他发现了头顶陡坡上乐溪的身影,还来不及高兴,就看到了她的正脸,天虚道长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口中讷讷喃喃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弟子问:“师父,发生了什么?”
“她的面相居然变了,一个人的面相生下来便注定,小方面或许有变,但大体从不有差。可是方才我看了俞星阑一眼,却发现她的面相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弟子忙不迭追问:“那她可还是天命之女,你先前的批语,得之可得天下,可还作准?”
天虚道长魂不守舍,颤声说:“天下?她……她就是未来的天下之主啊!”
“什么?!她只是一个女子,如何能当得起社稷之主的位置?师父是否看错了?”
天虚道长双唇颤抖,“错不了……错不了……怎么会变呢?不可能啊……”
护法带着下属从林子里出来,就听见了天虚道长的一席话,瞧着他脸色变来变去,神经质的模样,冷冷哼了一声,就奔向了乐溪身边。
“不错哩,其实如果没有道长你的批语的话,我还未必想做这天下的主人呢。”乐溪粲然一笑,对着杨争诸人又说:“你们放心,你们的武功已经没了,我不会杀了你们。不但如此,等我登基那天,还会请你们来观礼。你们是不是很惊喜,很开心?”
重伤未昏迷的杨争十余人,听见了天虚道长的新批语,又听了乐溪之后的一席话,顿时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