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这个被我们碰瓷的私家侦探会胆子更大一点,至少应该理论一番做些负隅顽抗,没想到他一见势头不好,居然转身就跑,留下我和老爷子在原地意犹未尽。
老爷子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跳了起来,吩咐我帮他拍了拍后背上的尘土。
“刚才的过程都录下来了吗?”老爷子问我,“他的脸录得清楚吗?”
我给老爷子看了看手机上的视频回放,“挺清楚的,当做法庭证据清晰度都够了。”
老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有了这段录像,就算对方弄到了你的什么把柄,也可以用来跟他们交换了……他们要是不同意交换你就找我来做人证,反正我身上老寒腿、胃炎、关节炎之类的毛病不少,到时候都可以说是被他们撞出来的!”
我非常同意这段视频有保留价值,但不是用来敲诈勒索,而是我觉得老爷子的倒地神功时髦值已经突破天际,我什么时候也能玩这么一把就有意思了,当然,不能模仿那句京剧唱腔一样的“哎——呀”,那实在是太丢人了。
赶跑了战斗力只有5的私家侦探以后,我快快乐乐地跟老爷子学了一会阴阳散手,但是老爷子很快就嫌弃我有感冒症状不适合练习时间太长,要我赶快回去养病。
“诶?我……我没什么事啊?”这真不是逞强,这种程度的感冒我都不用管它,喝点热水就能好的。
老爷子撇了撇嘴,“你以为我是担心你吗?我是担心我自己啊!谁知道你得的是不是禽流感啊?你赶紧给我回家,要是传染给我了你付得起责任吗!”
我只好挥别了无情的老爷子,乖乖回家喝热水了。
很快就来到了周六,我和小芹约定去影视城参观的那一天。
如我事先所预料的,我没吃任何药物,只是稍微把每日的锻炼减量,并且把自己捂在棉被里发了发汗,我的感冒就完全痊愈了。
我对自己的斯巴达体质很满意。
昨晚老爸好不容易没有夜不归宿,不过我起床的时候他还没起来,我看冰箱里还有老爸从小酒馆里带回来的干煸肥肠,就用微波炉热热自己吃了。
出门之前我在餐桌的茶叶盒下面压了一张字条,上面写着:
老爸,我今天和同学出去玩,你不经营网店咱们就没饭吃了。
其实没那么严重,我和老爸平时都没有大花销,就算坐吃山空也能吃一阵子,但是必须给老爸点外界压力不是吗?
和小芹一块去影视城的方法仍然是坐地铁。
跟地铁线路复杂的像国土炼成阵的北京不一样,冬山市只有一条线路的地铁,就是市中心横跨西城区直通影视城的这一条,据说这么修建的主要原因是为了吸引外资,促进旅游业蓬勃发展。
小芹曾经提出要让任阿姨开车送我们去片场(反正任阿姨自己也得去),但是我没敢答应,坐在任阿姨的大黄蜂跑车里,我刚治好的感冒说不定都得复发。
在离我家最近的冬山湖地铁站,我看见了等待多时、但是两眼熠熠生辉的小芹。
小芹今天仍然是穿了一条走可爱和卡通路线的裙子,背着那个米奇老鼠图案的坤包,她看见我来了,挥手挥得十分用力,脸上的表情比初升的太阳都要灿烂。
突然觉得小芹的幸福来得可真容易,我现在就没那么容易像她一样感到幸福了:是因为我得到的太少了,还是我想要的太多了呢?
不,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小芹太傻了吧?君不见古人有云:“精神病人思维广,脑残儿童欢乐多。”小芹就是活脱脱让少女漫画害成了脑残,所以一旦发现少女漫画的场景在自己身上重演,就会打心底里乐开花吧?
而且小芹想要的一点也不比我少啊!她想要的东西是我啊!完全拥有一个人,这在奴隶制社会已经土崩瓦解的今天,是我想都不敢想的奢侈啊!
所以对小芹的心理防线决不能松懈大意,我必须像解放前的地下党员一样扮演小芹的渣男友,务必让她讨厌我然后跑得离我远远的。
但是和小芹并排坐在地铁座位上,看着窗外飞速流过的窗体广告,我有一种时光荏苒的错觉。
而且尽管谁也没有明说,但是我们两个都知道,今天去影视城的主要目的,其实是去看艾米的。
去看我同母异父的妹妹。
小芹通过窃听器得知了我和艾米的关系,此时却装成完全无辜,只是突然大发善心要关怀一下那个称我为“男仆”的异国女孩,她脸上那种揣着明白装糊涂的狡猾笑容实在是惹人生气。
但是从另一个方面想,懂得关心男朋友的妹妹,是不是也是女朋友的合格标准之一呢?
不行,不能再想下去了!小芹这是在“色`诱牌”效果不好的时候改打“亲情牌”了吗?怎么能这么容易被你攻破呢?就算你假装关心艾米来讨好我也是没用的!
反正你也是动机不纯,想复辟奴隶制,把我变成你感情的奴隶吧?
我正在思考严肃的人生命题,冷不防小芹鬼鬼祟祟地伸手过来,用指尖戳我的大腿外侧,那位置距离屁股不远。
“喂喂喂,你干什么?”我气道,“不要以为非礼男同学就不用受法律制裁啊!”
我的声音有点大,弄得车厢里不多的乘客都转过头来看着我们,尤其是看着小芹,小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叶麟同学……我不是想非礼你,我只想拉你的手……可是你两只手都抱在胸前好像很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