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于保国点头。
“那我还说啥了?”张春兰略显慌张地问道。
“这是咋滴了?”于保国侧着身子瞅了两眼张春兰,“咋看起来魂不守舍的呢?”
“我问你话呢!”张春兰隔着被子踹了于保国一脚,直接将于保国踹下了炕。
“你……”于保国想要瞪眼,却反被张春兰一眼给瞪了回来,鼻孔不情愿地哼唧两声,片刻后方才道:“啥也没说,就喊了声当归的名字。”
“呼!”张春兰闻言下意识长舒口气,身子一软,再次躺倒在炕上,“我再睡会儿,吃饭别叫我!”
于保国蹙眉,心中嘟囔却也不敢反驳,只好将鞋穿好后老老实实地离开。
自从村里通了电,村里便了有个习惯,那便是早晨六点便开始大喇叭播放新闻,虽然晚上电压不稳经常停电,但早上的电压却是一天之中最稳的时候。而这个时间点,基本上家家户户都没了睡懒觉的人,就连孩子们也都早早起来。
如同往常一样,村里人或在家里,或在地里,一边干活一边听着广播,也算是一种消遣。
今日的广播主题是宣扬奋斗精神,让世人向华国第一位获得奥运会冠军的英雄学习,类似广播已经持续进行了好长一段时间,本来众人早已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却忽地,大队部的大喇叭“刺啦”一声响,停顿了片刻,再次响起时却完全换了一套内容。
而内容之劲爆,让北乔沟的男女老少无一不被惊得摔掉了下巴。
“我,我还说王小翠和于会平有苟且,还说刘嫂家的儿子不能干人事儿,还说……是从于当归身上扯下来的!那,那于当归并没有失身,她,她是从山上滚下来被一个当兵的给救了,那天我刚好路过,那当兵的把她交给我后就走了,我,我……于当归身上的衣服是我给扯烂的,没人动她!是我造谣说的她坏话,是我说的!是我说的!呜呜……神仙大人啊,该交代的俺都交代了,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俺吧!呜呜……神仙大人啊,您就饶了俺吧……”
大喇叭里播放的是昨晚张春兰对白影交代的事实,一字不差,一句不漏,甚至还有后期于成海以及之前那位想要帮忙的大娘同张春兰的争吵。
这时期,电视还未能被普及,北乔沟有电视的几户人家屈指可数,就是收音机也不是家家户户都有的。自从有了这大喇叭,人们便多了一个获取外界消息的渠道,每日一睁眼便是希望能够从喇叭里听到一些外界的稀罕事。
只是,令村民们没想到的是,今日,他们不但从大喇叭里听到了外面的消息,竟然还听到了本村里的新闻!
“是那于当归自己作!谁让她抢了娇娇的风头……”
大喇叭里,张春兰的声音还在继续,村里醒着的人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听到那叫一个津津有味,而唯一睡着的人,也在大喇叭响了不过几分钟后被人强行从梦中叫醒。
“娘!娘!你醒醒!你快醒醒!”于娇娇散乱着头发,从外面跑进来,一把掀开张春兰捂着脑袋的被子,神色焦急地在其耳边大声喊道。
“咋滴了?哎呀,我说闺女啊,你就让娘好好睡一觉,娘昨晚太……”
“娘!你别睡了!你赶紧出来,快出来!你听听,听听那大喇叭在喊什么!”于娇娇几乎咆哮道。
张春兰本还想再睡,听于娇娇如此说,再见其神情似火烧眉毛,嘴里咕哝了一声,随即侧耳听了起来。
“你个老虔婆,管好你自己,少管闲事!……”
“哐当!”张春兰一把没撑好,脑袋一歪,直接撞在了床头的箱柜上。
“娘!”于娇娇惊呼,一把扶起被撞得呲牙咧嘴的张春兰,“娘,你没事儿吧!?”
“哎哟,疼死我了!”张春兰捂着被撞痛的后脑,很想回于娇娇一句没事儿,但是眼下,就是打死她也不可能没事儿啊!
“这些挨千杀的!这他娘是谁干的!是谁干的!”张春兰就那样坐在床上破口大骂,衣服都不穿便想要往外冲。
“娘!衣服,衣服!”于娇娇拦住想要冲出去的张春兰,本来就够丢人了,她娘要是再这样出去,那脸就彻底贴在地上了。
恰在这时于保国从外面跑了进来,张嘴便责怪道:“你说你个娘们儿,你平时干啥不行,非要背后嚼舌根,你看看现在,你看看现在!”
“看什么看!你倒是赶紧去关了那个糟心玩意儿啊!”张春兰朝于保国咆哮道。
“我……”于保国不想去,嫌丢人,但转念一想,这张春兰丢人还不是丢他的人,狠狠瞪了眼张春兰,啥也不说便往外跑去。
“这些挨千杀的玩意儿!若是让老娘我知道是谁干的,看我还不宰了他!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张春兰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嘴里不停叫嚣着,因为太过着急,胸前的扣子都系错了。
一旁,于娇娇瘪着嘴,洗到一半的脸上还留着肥皂泡泡,哭丧着神情,盯着张春兰眸底尽是埋怨。
第40章 再缺德有你家那位缺德吗
于家老宅,于成海张大了嘴巴朝大队部的位置瞪大了眼睛,大喇叭里徐徐不断传出来的信息让他有种恍若做梦般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