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灵灵的眸子一转,她转念一想,不管怎么,她都是季犹的女儿,相烛不过是一个下属,敢这样说话,也算在挑战季犹这个教主的威严,或许他是想借这件事情敲打一下相烛吧?
听到季犹的问话,思雀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他,“不能去吗?”
闻言季犹脸上的笑更明显了,让思雀有几分他是真的很宠爱她的错觉。
“怎么会不能去呢?我季犹的女儿,在这教中没有什么地方是不能去的。”
他是对着思雀说这话的,但话音刚落,相烛就重重的跪到了地上,额上泌出一层冷汗。
“属下知罪,请教主责罚。”
与思雀一样,相烛也觉得是教主在借此事敲打他,脑中警钟长鸣,思索着是不是以前做的事情太过火让教主忍无可忍了。
虽然这几年季犹对他们颇为宽厚,但他依旧不敢忘了十三年前那天,无数人躺在地上失去生息、鲜血流淌在山庄中的场景。
前任教主想让季犹成为他最听话的一颗棋子,最终却是让自己变成了再也无法说话的尸体。
季犹对他的识时务很满意,点了点头,“既然如此,自己去酒回那儿领罚。”
酒回,掌管落孤教中刑罚的肃朔楼的楼主。
“是。”
第五章
思雀就看着相烛利落的起身,然后走了,全程她就说了两句话,准备了满腹的话是半点没用上。
“小雀儿叹什么气?”
肉肉的小爪爪被人握在手里,思雀这才发觉自己刚刚竟然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要怎么说,说这是来自撕逼没撕成的遗憾吗?
好在季犹也没有真的要她说出个所以然来,只当是小孩子心性,“小雀儿可吃东西了?”
这话是对着站在下面的阿皎说的。
阿皎的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未曾,醒后就直接过来了。”
“那就留下跟爹爹一起吃可好?”季犹点了点她的鼻尖,看她又愣住了,似乎是觉得有些头疼,语气颇为伤脑筋的道,“这回高热莫不是把我们小雀儿烧傻了?就连爹爹也忘了叫赫。”
他可还记得,刚刚小丫头叫的是父亲。
思雀心里咯噔一下。
不会这么糟糕,她一来就掉了马甲吧?
还以为季犹对思雀不怎么了解,跟她相处的最多的阿皎又不是个多话的人,所以才放心大胆做事情,没有去模仿原主。
不知道失忆梗现在用来不来得及?!
即使不宠这女儿,但女儿的身体被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孤魂野鬼霸占了,怕也是会生气的。
就在思雀酝酿着怎么来个自然的失忆梗的时候,阿皎说话了。
“小姐时常记不清东西,教主不是不知。”
这句话里已然有些冷意了,是看不得季犹这般欺负她家小姐。
思雀或许是受了身体的影响,就算思想上是个二十岁的成年人,但身体总是跟不上,所以即使她觉得自己掩藏的很好,但还是一眼就可以看出她的不知所措,似乎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
季犹倒也没有生气,摸了摸小女儿的头,带着莫名的情绪感慨了一句,“阿皎还是一如既往的护主。”
“不过我看小雀儿似乎比往常要好了很多,至少认得我了不是?”
“不知养好了你娘亲会不会来跟我抢人。”季犹说完自己笑了一声。
思雀满脸黑线,咽了咽口水,觉得这个信息量有点大。
原来她是有娘的吗?原著中除女主外,都没怎么说季犹其他两个儿女的母亲呢。
而且原主到底是得了个什么病?
怪不得她说这记忆混乱的不像是一个正常人的,与思雀有关的许多事情还是她醒来后问阿皎才得知的,阿皎当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非常熟练,一点也不惊讶她什么都不知道,现在想来是每次原主醒来都会问一遍,所以见怪不怪了。
“爹爹,思雀得了什么病吗?”
这下她不怕崩人设了,与其在心里猜,不如索性问出来。
“我的小雀儿才没有生病,只是身体不大好。”季犹敛去眸中的神情,笑的柔和宠爱,只字不提思雀的病情。
思雀面上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心里却在想,没事,这里问不出来,待会儿还可以问阿皎。
她伸出手环住季犹的脖子,蹭了蹭他,奶嗲道,“爹爹,思雀饿了。”
这也可能是受了原主的影响,她对季犹莫名的就有一种亲近之感,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做出了这样撒娇的举动。
思雀:……说实话,她也是震惊的,这个好像还没断奶的小娃娃肯定不是她本人。
不过这种感觉,倒是不赖。
在原来的世界,她是一个孤儿,尚在襁褓之中就被丢弃在孤儿院门口,小时候还被收养过两次,不过没过多久收养她的人家有了自己的亲生孩子,她就被送回去了,有过那两次后她就不再期待有父母的完整家庭了,拒绝了再被收养。
所以她从来没有过跟父母撒娇的体验,很小的时候还能在院长跟前撒娇,但孩子实在是太多,稍微大一点后她就学着照顾弟弟妹妹,没有了撒娇的资格。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像个卑劣的小偷,偷了原本属于原主的父亲的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