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老头的话,进屋就说,“说了多少次了,不用找我,库房就在旁边,要用你就直接去取。去年年程不好,我这边这么大面积的地收的都少,更何况你们呢。再说你家里人在这儿帮我,能让你们白干么。”她说这话的时候面无表情,声音也依旧很冷,与嘴里吐出的话语大相径庭。
老头把草帽摘下来,扣在肚子上向秋绝行了个礼,“道人慈悲,感谢道人大恩。”说完就离开了。
“这不是第一个了吧?”我问。
“……不是。”秋绝说。
我对她的行为震惊异常,谁来都给粮,又不管多少,这来年怎么办,再收成不好怎么办,吃什么啊。她这圣人当的,是不是有些不计后果了?
秋绝没有给我继续问她的机会,她转我头来倚坐在窗台上,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你能下床了么?”
“嗯……”我一愣,没想到她怎么突然扯到我身上来,一时间没懂她的意思,只能说,“我试一下。”说完,我把一条腿从床上拿下来,脚占地的一刻我突然感觉好像踩在棉花上似的,站起身来身上又传来一股钻心的痛意,我的呼吸粗了几分。
我小心地挪动步子,可是许久没有下床的我一下子没有站住,一步踉跄,我飞快扶住墙面,避免和地面来一个亲密接触。
全程秋绝都是冷眼旁观,没有任何想过来帮我一下的意思,“能走了是吧,正好,我这里不养闲人,你明天开始就扫扫地和他们出去采点草药,等你身体恢复个差不多,也该秋收了,到时候才有的忙呢。”她顿了一下,“我明天带你一天,后天开始自己去。”
我点点头,毕竟吃别人嘴短,我也刚好能借此出去看看室外的风景。
——————————————————
秋绝带我采了一圈草药,实际上就是站在一边教给我几种草药大体的样子,说完就骑着她的驴离开了。我在烈日炎炎下蹲在地上盯着那些同样颜色高矮的草一阵阵发怵,头上的汗都顾不上擦,背后背的装着草药的竹篓也重的很,我的头一阵发昏,向前一扑就倒在地上,按了一手泥。
我索性就把竹篓取了下来往旁边一放,也不管地上和手上的泥,躺在前几天刚下过雨的土地上,把一只胳膊在脑后一枕,阳光有些晃眼,我把手反向搭在眼睛上。
碧空如洗,天上的云逐着日头似的,时而有飞鸟划过天际,叽喳地叫嚷,好似旅人一样,时而停在枝桠上抖抖羽毛,看看风光秀丽,唱一曲当地的歌曲。连风都夹杂着草药味和泥土香。
我不知道自己多久没有这样看我天空了,或者是从来都没有看过。我突然有点羡慕这种生活,它让我把之前的苦楚短暂地抛到脑后去了。那一瞬间,我觉得我四肢和脖颈上的镣铐短暂的解开了,身上再疼痛却轻松地好像要飘起来一样,就躺在地上听着虫鸣,将四肢抻了抻。
——————————————————
晚间我累的四肢瘫软地却极富成就感地背着整整一竹篓的“战利品”去找秋绝,看她一脸的一言难尽,我大概猜出原因的心凉了半截。
她把里面的草药翻出来了一些,看了看,直接一只手把竹篓扣在了地上,“这就是你一天采的东西?我让你采白术,你这采的都是些什么。”说完她从里翻出了几片叶子,举到累的瘫倒在床上的我面前,“看清楚了,这个才是,过来重找。”
我没有办法,腹诽着下了床,搓了搓白天被草叶划了无数道小口现在正在发痒的手指,在她的监督下把药材重新处理了一遍,就捡出一小撮来,腿都蹲麻了,刚要再次一步退到床上坐下,秋绝又一次冷冷开口:“那我就出门了,你把地扫干净之后把这些药给村西的赵医生送去,明天接着去采,采完都给他送去,还有,采不到半篓就不用回来吃饭了。”
我马上落在床上的腿痉挛了一下,原地打了个挺,奶奶的!
第39章 身份
随着六月的柳絮飞尽,树叶泛黄,秋收之日很快就到了。
秋绝还算是有点良心,没有让我一个病号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去地里干活,却没有停止我的采药工作,无论是下雨或者是生病,不过这几个月过去,我也逐渐适应了这种生活,采的草药准头高了许多,难吃的饭菜吃的时间长了,也好下咽了。
我突然有些爱上了这种田园牧歌的生活,除了身体的劳累之外,什么都不用想,我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这种生活才更适合我,是不是这里才是我本来应该生存的环境。
不过对于向珞蝉她们和那些被我调到京中的江湖人士,我一时也没有想好应该怎么办才好,或者说我把这些东西扔到了记忆深处,刻意不去理会。我承认自己这个样子像缩头乌龟一样,胆小怕事,优柔寡断,和当年蒋政涛攻入宫中时连立场都不坚定的侍卫和宫人们别无二致,可是又有谁能来教教我下一步该怎么办呢,我现在自身都难保,谁知道继续下去会不会连累更多的人?
而且还有一个疑问,我是被河水带过来的,按理说离开京城应当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