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他了……
缓缓低下头,袖子里的手握成拳,局促的不知道怎么开口。
“杨义!”猛然抬起头,秦恕脸上艳如骄阳的眸光,正欣喜的瞧着他看,“我想起来了,你叫杨义吧!”
杨义脸上绽开一个笑容,眼眸清澈,声音轻扬,“我是杨义。”
秦恕快步走上前来握住他的手,“你过得可好?那夜……我……算了,先不说那些,你为何会在此处?此处很危险,你若是没事,还是早些离开的好。”看到他身上穿的临时奴仆的衣服,秦恕很多话想说,可天阴教却不是合适的地方,便劝他离开。
杨义静静看着秦恕的眼,一时不知道如何说起。
堡主说最好等申时带秦恕出去,因为那时估计天阴教大部分视线都盯在他们三人身上,秦恕这里,盯的人应该不会很多,相对来说容易的多。
他原本也是答应了的,这样的想法,没什么不对。可他潜入这里才想起来,天宙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人。现在天宙既把秦恕当人质来作为威胁的资本,万万不会轻易放手,到时候恐怕会把他转移地点更加严密看管才是。
他原本笃定秦恕一定会跟他离开,现在看,却不一定了。秦恕这个样子并不像是被软禁,没吃一点苦的样子。方才一见了他也是先劝他离开,就是知道此处危险,他自己,好像……不大想走的样子。
如果现下说了,他不跟他走怎么办?如果等到差不多时间,用柳谦公子给的药包把他制住,强行带他走会不会好些?可他能一直在此处跟着他么?怕会很快被人发现吧……
“我来带你离开。”想了想,杨义还是觉得实话实说好些。小心看了看四周,他把自己为何知道此处,司徒傲柳谦白慕之三人又是怎么想的,简单的说了说,总之一个目的,就是要带他走。
“我不能走。”沉吟片刻,秦恕抬头,阳光在他眸里留下一片灿然。
“为什么?”杨义不解。
“你既知道此处危险,也料到天宙不是好对付的人。我在此并不隐蔽,这里马上应该就会有人来。如若我跟你走了,这么短的时间,走不走得出天阴教都是个问题。即便是我们躲躲藏藏走出去了,应该也没时间告诉司徒傲他们我们平安了,那么他们三个应该很快就会对上天宙,他们三个心里没底,定然放不开手脚去做事,而天宙知道我跑了,这时设些埋伏定然来得及,他们三个……岂不是境况艰险?”
“我……确是想出去,但他们三个任何一个出事,都不是我想见到的。”再说,他还答应杏儿,要带她出去。翩然转身,秦恕微笑,“你走吧。你既能安全来到此处,如不被人发现,相信走出去这里也并非难事。我大概知道司徒他们的意思,但我不可能不顾他们的生死。你回去后跟他们说,不需为我担心,我自有办法从这里出去。”
“你……”
秦恕的手抚上杨义的脸,“我就知道,真正的你,定不是那时我们相见的模样。你是个纯真可爱的人,值得更好的生活,更好的人。你能像现在这样,跟人对视,不怕别人触摸,甚至……能替别人着想,我很高兴。抱歉那个时候伤了你,伤你,并非我心中所愿。”
杨义想去拉他的手,什么都不用管,只拉着他离开这里。天宙是个多么可怕的人,秦恕不知道。他搞不清楚为什么秦恕会在这里,一脸轻松的面对着这个问题,但显然他对天宙的了解不够,不管基于什么心思,那个人,绝对不是出于善意。
身子有些颤抖,那个人……是世上最阴毒最可怕的人……
手刚刚伸出,秦恕身子一动,手抵在他的背上,推了他一把,那一掌夹了内力,他一下子被推了老远,刚刚好落到小院门外,没有受伤。
就在他的手抵在他背上的时候,他的唇也落在他的耳边,“有人来了,你先走。”
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唇角微扬,果然没有想错,秦恕确是一个温柔的人。他推他,是怕他被发现,他关心他……
“你过得很闲。”天宙依旧是一身丝绸黑衣,冷冷的站在他的面前,冰凉阴森的感觉,一路渗到心里。
“托教主的福,过得还算舒适。”秦恕一屁股坐到躺椅上,懒洋洋的说,“教主今日找秦某,又有什么事?三天两头的问,见了面就问,教主真是好耐心啊。不过秦某还是那句话,确实不知道。”
身影迅速移到秦恕面前,天宙箍住秦恕的下巴,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紧紧盯着他,“你故意的?你说不知道我就会信?真是天真呢。”
天宙眯着眼睛……
眯眼睛……谁不会?秦恕也眯了眼睛看着他,“爱信不信!”他的功夫没被用药压制,这个时候来捏他的下巴,不是找死么?秦恕脚下一踹,手腕一翻,迫天宙放开了他的下巴,他手成爪形,探向天宙的喉间。
根本没有看清天宙的动作,只听得“喀”一声轻响,他的手被天宙抓住一拧,立即成扭曲的姿态垂下,天宙冷哼,“想要跟本座动手,也先掂掂你的斤两!好,既你不想说,本座也不拦着,便带你去一个地方,见见肯说的人。”
阴阴笑着,他提起秦恕的后襟,施轻功远走,几个起纵,消失了踪影。
天宙这个人不可轻估,秦恕不敢扭头看向身后,确定杨义走了没有。天宙出现的时间太不寻常,他担心杨义……本不应该跟他硬碰,可若不最大程度的吸引他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