丸了!
“军师该吃药了。”张杜一语中的。此人在萧速送走张萌后,越来越被唐鹤器重:话不多,做事冷静有头脑。他知道唐鹤“食髓”的所有状况——唐鹤亲口告诉的。“……战争开始后,军师又打算怎办?”
心中的顾虑竟完全被看穿?!唐鹤忍不住回望此人。
“在下只是,一直很担心……”张杜挪开目光。
司空翦瞅着张杜,真觉得说不出的变扭!纵马切断了唐鹤的回望,他催促道:“冷的话咱赶紧回去!太晚了速哥该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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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夜,油灯下,一副黑白画卷壮丽地呈现在唐鹤面前——南元军塞布局图!领教了寒雪帮无数次没用后,这次总算尝到了他们的厉害:仅一个月时间,就把南元在长江边新建的兵营、防御工事、水港摸了个遍!图中甚至连各要塞的兵力、守将,军队的粮草囤积点都有详尽标注!
绘图师吴谦笑着捻捻胡子:“今夜我再修缮一下,就可上呈皇帝!诸位立头功了!”
寒雪帮左右法使自然又和他一番客气。吴谦打算收起作品。唐鹤连忙按住:“吴师傅,让我再看会儿可好?”
“这……”
“没事,等下我把图送过来。”
萧大人都已开口,绘图师自然不能再不乐意,只得望向唐鹤:“看快点儿,我还要修图呢!”
吴谦走后,林燕、司空翦、张杜也相继离开。
在墙边椅子里坐下,萧速凝望着眼前看图之人,半点没催促意思。
于是,唐鹤忘记了屋里还有个人,完全沉浸到了自己的世界中。今天,他去赤水港看了新修的战船,了解了不同战船的长短处。对着这幅布局图,他已经可以开始初步排兵布阵。手指每滑过一处军塞,他都会自言自语地点评、分析,时而皱眉时而微笑;当他直起身子,露出大大笑容,并微微点头时,应该是发现了一处敌人的弱点?……
结果,等他把图全看一遍,已经过去了近一个时辰。
其实,当他真正成为南征军师,像这样的图、情报,会山一样堆到他面前由他看个尽兴,而且那时,还会有能人和他一起讨论分析。万分后悔自己的心急,导致他不得不对一直等他的人表示一下:“抱歉,看太久了。”但这句话,唐鹤其实是只想说给绘图师听。
“不打紧。”对方朝他一笑,起身过来收图。
那么,唐鹤点一点头,直接转身离开。
睡到半夜,唐鹤听闻窗外隐约传来“救命啊!了不得啦!快来人啊!”的哭嚎?惊疑,犹豫了一下还是下床查看:绘图师屋前正聚集了七八个人,手提剑,都只穿着睡衣。
走近一看,屋子的窗台焦黑一片,冒着青烟。一边,吴谦抱头哭泣念叨着:“我只是修图一半去小解了一下啊!!我只是……”
“他说是有人放火,但他也没听见什么动静。”张杜跟着唐鹤进屋。
窗台前的书桌上,所有东西全被烧毁,包括那张精美的布局图,以及寒雪帮收集的,让吴谦绘图用的所有资料——所有人,千辛万苦一个月的心血!
湿漉漉的黑色里,两只蜡台正翻到其中。但是!唐鹤用手试了下,铜质、沉重,根本不可能风吹即倒,还一倒倒两!
正此刻,院中飘落一人,是萧速。
“看了一圈,没人。不能是外人放火。”萧速沉着脸道。
“那怎么回事?难道是自己人?!!”司空翦不由吃惊。
“会不会是,自己不小心碰翻(烛台)?”张杜询问。
吴谦疯狂否定,一口咬定被陷害。
“可又有谁会做这种事?!”
“萧爷才一个人去追……那人还是逃太快了吧?”
……
此时,所有寒雪帮都已在院中现身(绿沙洲里他们租的一处落脚大院),七嘴八舌讨论着是怎么回事。所有人中,不但穿了外袍,还从头到脚穿的整整齐齐,甚至连头发也梳的一丝不苟的,只有萧速。
“被烧光的东西,再怎么讨论也回不来了,我看大家还是各自回屋休息吧?”唐鹤给大家鼓劲儿,“再花一个月,图不又回来了?”
脏话响起一片。但这也确实是真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众人终于散去。
“有话和你说。”唐鹤趁机叫住萧速。
“什么?”回过身。
“这么晚没睡?”似笑非笑地紧盯着那双眼。
“睡不着……”
“在干什么?”
眼神闪烁了一下:“……练字。”
练字??“可否让我一观?”唐鹤微笑。
“不行!……都写的太差。下次!我写满意了再给你看……”笑笑。
点点头,唐鹤放了他那马,又道:“有话和你说。”
“请讲。”
“去你屋讲。”
沉默片刻,萧速终于咬牙道:“那你…等一下。”
耐心等对方先进屋把“练”了一半的“字”藏好,唐鹤这才来到萧速屋内:“你练字的纸在哪?”
“我下次再写给你看……”真是万般无奈。
“我说白纸。”
萧速从柜里取出一大叠白宣纸。
冷冷撇一眼眼前正锁眉,紧抿双唇的可笑男人,唐鹤随手抽出三大张宣纸并排平铺于桌面,研一研墨,提起笔。
仅一盏茶功夫,从左到右,南元军塞布局图,一点一点,再一次出现在了萧速面前——虽然远不及绘图师画的精美。放下笔,从左到右,对方手指每滑过一处军塞,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