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拉他,提醒他去吃饭。
回过神,萧速没去前厅,而是大踏步出了扬州府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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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天未明,扬城厚雾笼罩,预示着又一个艳阳高照的好日子。扬州知府墙头的一片朦胧里,忽然重重落下一个黑影。
站直了身子,甩了甩依旧昏沉的脑袋,萧速走向自己的那间客房。
今早皇帝入城,下午驾临大明寺,明日移驾十里塘,后两日去江边的几个兵营……
明里暗里,护驾的兵将无数,张萌又在他们手中,血盟会断不敢玩什么花招。萧速哼一声,重重推开屋门:然而,他今日依然要去护驾,远也好近也罢,注视皇帝周围的一切动静——真tm烦死人。
却说,以前做这种事,他从没有过任何这样的抱怨。
扯开衣襟,想到床里继续睡,但脑中另一个声音却在使劲喊:该换衣服做白日的准备了!最后烦躁地在书桌前坐下:不想去!非常不想去!真是只想继续睡觉!
“去哪里了?”背后远端,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萧速真被吓一跳,回头仔细一看,他的床里竟坐起一人?
“很多人找你呢。你却……”套了白袍,唐鹤下床走近,“……去喝酒了?!” 居高临下地锁起双眉,“不知道今日要干嘛吗?真太不像你了。”
惊讶过后,萧速哼笑一声转身站起,视线的角度颠倒过来:“这话轮的到你来说?你知道我原来什么样子?!你很懂我么?”嘴角一动,酒气更是想遮都遮不住地散发出来。
!!“是啊!我竟一直对来找你的人说‘你是有公务不在’?为了和你说些事,我竟在这里等你到早上?早知你对什么都无所谓,我这又是何苦?”
明明他才是那个有权生气的人,现在却又变成了要认错的那一个。萧速走到床边闷闷坐下:“没喝太多。今日之事我早准备周全,你无需多虑。”
唐鹤只又问道:“孔知府用你的银牌抄斩胡秀、钟藩满门?是怎么回事?”
“帮你做的~”
“帮我??我何时说过?”
“替你做的。”
“我给过什么暗示吗?!为何一定说是我?”
“替我自己做的!!!”昏暗的屋子里激荡着怒吼的回音。对话中断。萧速感到紧扼自己咽喉的“手”松了松。不过,对方微吃惊的,看傻瓜般的目光,依旧让他浑身上下难受万分。
良久,唐鹤缓和了口气又道:“昨夜,有人闯御营告了你御状——得了扬州知府好处,故意帮他剪灭收二贼受重贿的证据。你可是堂堂海公院啊,那种事明摆着该让他上报本郡太守,犯得着么……”
“哈哈,那孔畅,瞅着就像个不会‘办事’的东西!真枉费了我给他的这次机会。”
“我是说!明帝原来是很赏识你的吧?因为这个,被莫名其妙留下恶劣印象,多不值得?”
“皇上看的起我,那是看走眼了。你不也这么认为的吗?我现在也这么认为。呵呵,我,其实非常不可靠。其实是想包庇谁包庇谁,想杀谁杀谁,想救谁救谁,想叛谁叛谁……”就是不能想爱谁爱谁??可笑!
安静蔓延。唐鹤的冷静倾听,更衬托出了他的激动不冷静。讨厌这样说话的自己。“唉,该怎样怎样吧,明帝自能明断。”
“你只借他银牌抓贼,他却擅用银牌杀人——已找人帮你作证。先和你打个招呼。”坐到床边,唐鹤拍了拍他快捏碎床板的手,又笑道,“不过,你肯定真没拿他好处吧?我可不想犯欺君之罪啊!喂!” 眼前一暗,背重重和床板接触,双肩被捏的生疼,“干什么啊!”
“你这混蛋!!……”
散开的黑发中,白皙的脸似乎泛着一层白色柔光。
对方渐渐舒缓了修长眉毛,似笑非笑地注视着他,等待下文。
良久,没有下文。刚被教育了“感情用事的愚蠢”,心中的愤懑变得更难启齿。这是多狡猾可恶的一个人啊!明明什么都知道,还装着什么都不知道一样看着自己,那样安静看着自己……感受着身下视线传来的压力,一瞬间,心跳竟失控起来。说不清道不明的又爱又恨,全转化为情感冲击。呼吸变得颤抖。之前喝多了,他可以用凶狠的吻来泄愤!
“吃早饭去吧。”懒得再等后半句话,唐鹤终于先打破沉默。
冲动破灭。
“天亮了,抓紧做准备吧。”抬手推他,“让我起来。”
“不行!……”极度不甘心!
“到底怎么了呀?”
“为了利用张萌,你可真想的出!”其实说出来也是件很简单的事,只是,“……笑个什么!!无耻!”
“谁叫她不喜欢我?你太有魅力了啊!”
“不要乱讲!”另外,“都说过不准再笑了!”
“就为这个去‘借酒消愁’?太…‘认真’了。”斟酌了下没说“愚蠢”,依旧在笑。
“乱猜!!”恼红了脸。
“唉,小姑娘就着迷你这种啊!傻乎乎的,似乎又很可靠的。”笑的变本加厉。
“似乎很可靠”——比“不可靠”还糟糕的评价,听到了挺难受。“别把姑娘都当傻子!!我不再陪她出去了。”
“急什么呀!”
“你是想要压毒贴?……”
“想你嫁她。”快速。
“什么?!”
“没什么。”挪开目光。南元帝不放心张源和宰相袁豫联姻,那现在张家竟有了个春邱海公院的女婿呢?袁豫也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