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云欢微勾了勾唇,一手在她腕上轻按,说道,“姐姐,是妹妹心急了些,姐姐莫放在心上!”
柳凡微微抿唇,便不再语。
席秋月却小心瞧着阮云欢神色,轻声道,“姐姐当真容齐王殿下收两个侧妃回去?”
阮云欢失笑,伸指在她额上一戳,说道,“说着你的事儿,怎么转到我的身上?”
“可不是呢,怎么就把话岔了开去!”柳凡笑着接口,向席秋月一望,说道,“你莫说那当姑子的话,莫说席大人不肯,皇上也断断不会允你,横竖还是云欢的法子,选一个人嫁了是正经!”
席秋月脸色乍白乍红,默然片刻,摇头道,“妹妹当真想不出什么人来!”
阮云欢问道,“是想不出人,还是想着即便有人,也怕事不能成?”
席秋月一惊抬头,说道,“姐姐此话何意?”
阮云欢道,“瞧你这神色,分明是心里有人,莫不是哪位皇子?因着公主的身份,怕不能指婚?”既然是御封的公主,与皇子之间便担了兄妹的名份,不能通婚。
席秋月咬唇,扭身道,“姐姐欢喜了皇子,便道只有皇子是好的,旁人家便没有好男儿?”
柳凡笑道,“旁人家有好男儿,你倒是说出来一个给我们听听!”
席秋月抿唇,低声道,“纵有……纵有此人,又……又焉知……焉知他心里,是不是……是不是有……有我……”
“果然有人?”柳凡惊异,忙推她道,“是何人?可曾娶妻?”
“自然没有!”席秋月低呼,一句出口,早已羞的霞飞双颊。
阮云欢心里好笑,脸上却不露声色,催道,“究竟是谁,还不快说!”
柳凡扬眉道,“她封公主之时若就有这么个人,便没有随后这许多事端,必是那之后的事儿!”
阮云欢点头,说道,“只是封公主之后,最常见的男子,只有能出入宫禁之人,难道……”眼睛眨了眨,含上一抹笑意,惊声呼道,“莫不是我七表哥公孙致?”说着向柳凡眨眼。公孙致从东海回京之后,调任禁军骁骑尉。
席秋月忙道,“七公子虽然人品俊赏,祥云却只有赞赏!”
柳凡会意,也忙问道,“莫不是我哥哥柳中岩?”柳中岩是柳阁老长孙,柳凡嫡亲的哥哥,现任御林军副统领。
席秋月又连连摇头,说道,“柳公子虽好,祥云却不敢高攀!”
阮云欢又道,“我瞧邵二公子fēng_liú俊雅,莫不是他?”
席秋月忙道,“姐姐可不是胡说,邵二公子这两年才回一次帝京,祥云又岂时见过他?”
柳凡笑道,“更可见是才有的事儿!”
阮云欢笑道,“那便是李尚书府上的公子?”
席秋月急道,“没有的事……”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连提十几位世家公子,席秋月均是连连摇头。柳凡不耐道,“这几位公子,可是我们大邺朝名门公子中最出色的几位,你均瞧不上,那便只有几位皇子了!”
席秋月急道,“难不成只有世族公子才可相许?寒门之中,便没有好男儿?”
“哦……”阮云欢、柳凡二人齐齐点头,一脸的恍然。柳凡点头道,“原来妹妹心仪的,是一位寒门男儿!”说着话,目光不禁向阮云欢望去,心中暗惊。
说寒门男儿,又能见得着祥云的,难道竟然是在守宫的军中?若是将军也倒罢了,寻常将士,如何能配得上公主?此话传出去,莫说祥云的名节受损,那名男子,怕也是死路一条。
阮云欢却抿唇浅笑,说道,“祥云心仪的寒门男儿,不知是何人?”
席秋月见说漏了嘴,一张小脸儿涨的通红,垂首道,“他……他……我不知道,他心里……他心里是不是……是不是有……有我……”
阮云欢挑眉,说道,“这可难了,你都不知道,我们如何知道?若不然,还是世家公子中选一个,还方便一些!”
席秋月大急,说道,“若不是他,秋月宁肯不嫁!”
“哦!”二人又再点头。
柳凡挑眉道,“他?”
阮云欢似笑非笑,也道,“他?”
席秋月顿足,嚷道,“人家当你们是姐姐,你们只拿人戏弄,再不理你们!”说着赌气侧过身去。一张小脸儿已如要滴出血来,涨的通红,咬着唇,任凭二人引逗,再不肯说一句话。
“你呀!”阮云欢推她一把,好笑道,“和那呆子当真是一对儿呢,他说话儿绕八百个圈子,你也如此不痛快!”
席秋月身子一震,失声道,“姐姐,你说什么?”
阮云欢斜睨她,说道,“今儿宋呆子求到我们门上,说你嫁旁人他均不放心,想要娶你为妻,我进宫来,便是问你肯不肯?”
席秋月又惊又喜,咬唇道,“他……他说……他说要……”
“是!”阮云欢点头,含笑问道,“你肯不肯?”
席秋月怔了片刻,说道,“他待席月虽好,可是……可是待程姐姐……待程姐姐也甚好,他……他当真说的清楚……”
阮云欢好笑,说道,“这等事自然是问清楚才来!”
席秋月晕生双颊,眸中光芒竟亮的夺人,咬着唇,偏说不出话来。
柳凡万不料提到宋文杰,转念一想便已明白,好笑道,“你们去一回七岭,便生出这许多趣事,竟都瞒着我!”伸手在席秋月肩上一推,说道,“肯不肯,你倒说句实话,也好让云欢将话回过去,莫让那呆子傻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