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觉天地之广袤与自身之渺小。
仙使将他二人引入大殿时还在感叹:“你二位是被仙君锁在外面时日最久的了。从前他也只是玩闹一番顺便检测一下弟子的心性修为如何,这……怕是你们不知有谁无意间得罪了他吧。”
云梵想到了云君溯毫不退让地与流夜对峙的画面,悟了。
云君溯摸了摸鼻子,企图装无辜:“是吗,但我倒觉得可能是仙君心情正不好吧。”
……
他们被流夜带入了一个封闭的地下室中,然后就被分开了。
流夜却没有去云君溯待着的那个地下室,而是留了下来懒散地靠坐着不住打量云梵。那坐姿是很标准的暗黑反派的样子,与正襟危坐四个字中除了“坐”的其他三个字都不沾边,
久到云梵不经意动了动已经僵住了的身体,他才如梦初醒般开了口,连声音也是慵懒困倦的:“本君会为你摸骨,然后选出一部最适合你修行的功法。你在接下来的时日里要做的就是勤修不辍,严格按照本君的方法来修习。你可明白?”
他的语速很慢,充满了久居上位不自觉带上的高高在上和不容置喙的意味。
云梵乖巧地回了个“是”字,然后就看到流夜的脸色缓和了点,仿佛有些欣慰:“不错。虽然根骨不算顶好,但只要肯听话也还是会有所建树的。”
他说完,忽然扬了扬手——云梵就双脚离地被流夜召了过去,落在他的眼前。
他伸出的手轻巧地转了个方向,准确接住了云梵飞来的身体,然后那手就抚在了云梵头顶上。
流夜本是粗粗抚弄,手掌在他头上停留了一瞬就欲撤离,但下一刻却蓦然顿住了。
他本来倦怠的容颜忽而染上几缕惊诧而疑惑的神色,然后坐直了身子,手指也由云梵的头顶向下一寸寸抚摸。每向下一分,他脸上的表情就变幻一次。
云梵动了动唇,强忍住没有问出来他到底摸出了什么。
良久,流夜放下手,又重新靠回了座位上,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眉心有着浅浅的褶皱,脸色看起来相当不好。
云梵有些不知所措地戳戳小火:“我的身体……真的有那么废柴吗?”
小火的视线尴尬地四处游移:“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流夜也说了嘛,还、还是不错的qwq”
云梵刚想说什么,就听见流夜拧着眉头声音沉重地开了口:“你这个情况有点特殊——看来以前的方法行不通了。”
他从袖中取出一卷凝结着冰霜的卷轴,随手抛给了云梵:“不过也没什么麻烦的。你去想办法将这上面的冰化开,什么时候化开了,什么时候开始修习上面的功法,不会有事的。”
“……是。”云梵莫名奇妙的接住那卷轴,甫一入手就有种刺骨的寒意袭卷了全身,他的手微微颤了颤,又把那个卷轴握得更紧了。
而那一箱云君溯只是静静地坐着等待流夜的到来。他上一世已经经历过了一次,自然是知道流夜的习惯和规矩,自然也知道这入门前的摸骨。
不过……云梵花费的时间也不免太多了些吧。
他的身上,果然是有什么秘密的么?还是说……他们真的是旧识?
若不是,那前世他尊敬有加的师父为何会在听到了云梵身陨时变成那副模样,以至于他现在回想起来都能清楚地记得他面上的每一寸表情。
那有着丧失理智、无情而疯狂的血眸,浑身缠绕着灭世气息的人,怎么会是他曾经爱戴如一的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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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梵得了流夜亲自为他挑选的功法后就开始翻来覆去的钻研能够打开它的办法,但努力了好几天却还是一无所获。
那上面的冰火烧不化日烤不消,就连刀劈剑砍也无法震碎分毫,看来是不能强行破开了。
一般来说,想要修习一本特殊的功法,就要本身得到功法的承认。那么该怎么做呢?
云梵又针对这个想法尝试了许多办法,譬如滴血认主啊用灵力催生啊甚至连在它面前练剑的蠢事都做出来了,奈何那个卷轴却依旧雷打不动油盐不进。
终于有一天,云梵怒了,一把抄起卷轴狠狠地摔到了地上。他犹不解恨,又拿脚狠狠地踩了几下,方才提步准备去找流夜告诉他自己不修那个什么破功法了。
但他走的太急,一不小心踩到了躺在地上的卷轴,然后就被滑了一下,额头撞上了近在咫尺的桌角。
那一下撞的极狠,云梵艰难地站了起来,然后就瞥到了一旁的镜子里自己额角上一片明显的青黑色。
……这么丢脸的事情,还是低调为好。
云梵悻悻然回到桌边坐下,端起茶杯喝可一口茶平定了情绪,然后又弯腰把那个卷轴捡了回来。
他似乎有些太急躁了。
他的拇指无意识地在卷轴上摩擦,有一点金芒悄悄从卷轴上探出头来,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的手指,又受惊般缩了回去。
过了不久,那光芒又亮了起来,这次分成了几缕细小的股轻轻把云梵的手指圈了起来,然后一头扎进了他的身体里。
云梵的手指颤抖了一下,身体忽然毫无预兆地倒了下去。
与此同时,他的神识出现在一个满满是黑色的、他从未到过的陌生的地方。
他靠着神识发出的一点月白色的微光摸索着向前走。不知走了多久,他的前方出现了一个和他现在的身体看上去差不多岁数的小孩子。
那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