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松动,阳蚕的味道自然就飘了出来,别人可能嗅不到,却绝不可能瞒过这医中圣手。
然而孙平清抓得快,严漠反应也不慢,直接拦下了鬼医想要拆封的动作:“孙大夫,石笼里封的怪虫凶猛,还跟沈兄体内的蛊毒有莫大牵连,还请当心。”
被严漠拦的一愣,孙平清这时才回过神来,他这人虽然生得癫狂,对于医道也确实有几分真意,不可能不顾及伤患的性命,更别提沈雁这种至交好友。清了清嗓子,他把石笼往袖里一抄,冲严漠喊道:“还愣着干什么,跟我去医房!”
正儿八经的说完,这人也不顾自家形象,一路小跑朝着岸边一座草屋冲去。沈雁无奈的笑了笑:“还要麻烦严兄了。”
此时浪子连下地的力气都无,只能静静躺在严漠怀中,对方却也毫不在意,打横抱起他,就朝岸上走去。
医房中,雪白案塌已经铺好,孙平清却不让严漠直接把人摆上去,非要扒光了沈雁一身湿衣,才扔到榻上。此时还是春日,夜晚的山谷里也很有几分寒意,如今并没有真气护体,解开湿衣后,沈雁就忍不住瑟瑟发起抖来,严漠皱了皱眉,刚想说什么,身前就飞来一枚药丸。
“拿到那边自己吃去,别给我捣乱。”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孙平清像是赶苍蝇一般朝严漠说道,另一只手已经牢牢搭在浪子腕上。
沈雁无奈一笑:“严兄,不用担心,这世上若还有能人救我,也唯有鬼医了。”
“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给我闭嘴!”孙平清毫不客气打断了沈雁的吹捧。
沈雁眉峰一挑:“老孙,嫂夫人没在谷里?”
这下可戳到了孙平清的痛处,不由老脸一红。他跟妻子薄玉娘也算是老夫少妻,平时不知吵了多少场架,偏偏他又不会哄人,动不动就气得玉娘离家云游。身边一干朋友少不了要帮他照顾玉娘一二,有时还要劳烦他们相劝,才能把人找回。这种忙浪子可帮过他不止一次,如今问一句嫂夫人,自然堵得老孙说不出话来。
不过说不出,也不甚要紧。孙平清哼哼一笑,伸手从头发里抽出一根银针,刷的一下就插进了沈雁喉间哑穴,看着对方有些哑然的神情,他得意一笑:“我为刀俎,你为鱼肉,还敢跟这里蹦跶!让你闭嘴,就乖乖给我闭嘴……”
看着两人这幅模样,严漠愣了片刻,突然一笑,拿着药丸就朝墙边走去。如今他也是强弩之末,不如趁早服药休养生息。在墙角一片空地上坐下,把药丸往嘴里一塞,严漠盘膝阖上了双眼。
再次醒来时,严漠却不是打坐疗伤的模样,而是有些怔忪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原来他服下的药物不止有疗伤效用,还能安神助眠,一口吃下哪还有运功的机会,直接就昏睡了过去。不过这一觉,也着实让他放松了心神,不眠不休跑了这些日子,比起运功,休息怕是更为重要。
此时孙平清还在床边忙活着什么,沈雁则乖乖躺在榻上,只在□搭了一条薄毯,前胸则插了一排银针,像一朵绽放的梅花一般,缀在□的胸口。严漠揉了揉眼,直接上前,然而还未问话,孙平清伸手一抓,就捏在他脉门之上,按了片刻,嘿了一声:“没别的事,就是房事太多有点虚,回头给你开两剂补补。”
严漠一怔,对上了沈雁含笑的目光,那黑亮的眸子中有调笑也有安心,看起来让人舒服无比,因此严漠也笑了,随口问道:“沈兄情况如何了?”
“怕是走了狗屎运,这样都没死,连我都是第一次见到。”孙平清兴奋的搓了搓手掌,一指旁边桌上,“还有你们是从哪儿捡来的阳玉蚕,要不是这娃娃刚刚化蚕,虚的厉害,一翅膀就扇死你们了。不过运气真好,哈哈哈,这等异宝也能碰上,治好这小子后,就拿它当诊金吧!”
一番话说得颠三倒四,根本就没有重点,严漠皱眉看了看已经被放到琉璃瓶中的肉虫,反问道:“用它能救沈兄性命?”
“有点难度。”孙平清一呲牙,“若子蛊未死,我还能想出点办法,但是现在连母蛊都塞到他体内了,还一死一残,弄得毒性复杂无比,不是那么好解的。嗯,先等我去研究研究这蚕儿,看能不能想出什么办法。”
说着鬼医冲浪子嘿嘿一笑:“小子,这蚕儿我就先拿走了,母蛊可能会醒来片刻,不用怕,让它宽泛一□子,咱们才好对症下药。”
母蛊醒来,对沈雁自然不怎么好受,偏生此时他喉间还插着银针,就算想反对也说不出话来,只能目送孙平清捧着阳玉蚕,跟捧个宝贝疙瘩似得乐呵呵走出门去。
待鬼医走出门后,严漠转回了头,看向沈雁:“要拔掉这根针吗?”
他指了指沈雁颈间的银针,浪子顿时笑着眨了眨眼,严漠也不再迟疑,手上一提,就解了被封的哑穴。
“让严兄你看笑话了。”好不容易说出话来,沈雁冲严漠微微一笑,“老孙他脾气有些古怪,却着实是个医痴,碰上这样的奇事,他可舍不得放下。”
满身剧毒,身中两蛊,在浪子口中却像与他无干的病案一般,语调中带着浓浓调侃之意。严漠不由皱起眉头:“先治你的病吧。对了,外面那些人呢?要处理一下吗?”
沈雁眸中微微一暗,也露出一丝苦笑:“这群人还要从长计议,不知严兄是怎么跟他们扯上关系的?”
这话其实一早就该问,但是当时两人身处险境,还不知能不能活,沈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