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
他又问了一次:“丁少呢?我只顾著吃。”
“他没来。”
余时中见大哥神情冷漠,以为他们出了什么小矛盾,于是也不想触楣头。
余时中又默默盛了一碗汤,有一勺没一勺得吹凉,他抬眼看向高秀明道:“大哥找我什么事吗?”
高秀明像是忍无可忍,沉声道:“没事不能找你?”
余时中微愣,随即抹开微笑:“可以啊。”
高秀明也缓颊,微笑道:“好吃吗?”
“嗯。”
高秀明没吃多少东西,他单手支撑下巴,含笑凝视著余时中狼吞虎咽的模样,间或替他倒茶,剥虾,斟酱料,堂堂个大公司总裁就这么充当服务生去了,不但作小伏低还服侍得心甘情愿、殷勤备至,嘴巴都笑到天边,要不是时中吃得浑然忘我的馋样,旁人看了还以为是做丈夫的在讨好闹脾气的媳妇。
“你脖子怎么回事?自己弄伤的?”
余时中在心中深呼吸三大口,吐气,淡定得抹抹嘴角,心平气和道:“过敏,起了湿疹。”
高秀明笑得柔和,余时中说什么就是什么。
没想到他突然伸出手,余时中吓个正著,反射性用手去挡,另一手牢牢按住脖子上的贴布,动作之大,差点没把桌帘掀翻,余时中面前得茶具被他挥出桌外,匡当巨响,即使他们的座位是在阶梯上隐密的别厅,还是招惹周围不少交头接耳的目光。
高秀明恍若未闻,还是挂著温和的微笑,只是笑容里已然没了内容,余时中蔫著脑袋,一时场面气氛降到零下。
“沾到嘴角了。”高秀明伸出手抹去余时中嘴角的酱料,要是往常,余时中会就势把他手指上的酱汁舔乾净,但今天他没有。
高秀明不以为意的收回手,却没有把沾著他口水的污渍给抹净。他沉下脸,白瓷碎片映照在他的镜片上,原本洁白的颜色折射出五彩的碎光,连同镜片底下瞬息万变的目光被切割得七零八落。
他用手指轻叩桌面两声,立刻有服务员来收拾残局。
收拾乾净后,有人替他们重新上好一壶茶,白瓷茶壶冒著热烟,完美无瑕得摆在桌面上,彷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余时中抬起头,高秀明又挂回兄长关怀备至的笑容,他眨眨眼睛,盯著高秀明递过来的碗,碗里盛满晶莹剔透的汤汁,最上面浮动一层凝脂,他看不出甜度。
“明天的博览会早上开幕,需要我去接你吗?”
余时中又差点喷出来,抹嘴道:“啊,不用……我怕起不来。”
高秀明轻笑出声:“多大了还赖床,还要像以前那样死活赖在我的床上,非要我亲自挖你起床吗。”
余时中微微蹙眉,乾巴巴道:“那是上学时候的事了,大哥。”
“我是问你要不要?明天跟我一起去开幕典礼,我会负责叫你起床,你也好久没跟我一起参加艺文活动了,正好等下带你去挑一件合适的衣服,顺便把头发整治一下。”
“大哥,我……”
余时中正想要怎么回答,高秀明的手机突然响了,临时给余时中争取不少缓冲时间。
高秀明和颜悦色的接起来,没几秒就全然变了脸色,他的表情越来越阴沉,措辞越来越不客气,到最后果断得摔断电话,要不是是公共场合,可能就直接把手机砸烂在地板上。
“大哥先去处理事情吧。”
高秀明少有情绪激动的时候,就是真的怒不可遏,他也会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果然余时中听到电话传来有关丁香的字眼,他急忙拉开座椅:“我去结帐,大哥赶快去吧。”
高秀明阴沉著俊脸,扫了他一眼:“我去结,你跟我一起。”
高秀明一路狂催油门,连续闪了好几个交通灯,没多久就就从高楼林立的市中心开到郊区一座隐密的高级住宅区。
余时中觉得眼熟异常,又想不起来他有来过。
“啊……”一直到车子停在一栋独立小别墅的外围,余时中才唤起一些不是很好的回忆。
栅门自动打开,高秀明抓起余时中的手往笔直穿过江南曲水的造景庭苑,大门老早有位穿西装看起来像是秘书的漂亮小姐在等候他们,她一个字都还没说,高秀明就侧身绕过她往屋里头走,秘书小姐踉跄得追在高秀明身后,哆哆嗦嗦得指引他们到二楼的书房。
高秀明关心则乱,抓著余时中的手劲像是要捏碎他的腕骨,好像紧紧撺著丁香就不会出事。
被他不顾一切得拖著走,余时中觉得手腕要断了,但没有多说什么。
秘书轻敲书房的门,高秀明推开她,门把一转,几乎是用撞的把门推开。
“真是出乎预料的速度呢,高总,要不要喝杯茶,喘口气?”
倏忽,男人犀利得扫向高秀明身旁的余时中,看到他们交握的手,笑容越发深邃:“呦,这是谁?还真是稀客啊,高家的余小少爷。”
☆、六十
语音刚落,众人面色皆一变。
“秀明!”丁香看到高秀明,立刻慌张得撞进他的怀里,高秀明见状立刻松开余时中的手,轻轻拥住丁香。
余时中站直身体,戒备得看像眼前衣容华贵,端坐在办公桌前优雅得逡巡他们的男人。
男人带著与生俱来的贵族风范,细长的眉尾给人一种不得轻亵的矜贵,从他整齐、庄重又不失时尚的打扮看来,他很注重自己的外在仪表,而且自律甚高,但这种人越是严谨得约束自己,自我优越感就越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