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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脆的巴掌声嘎然而止,余时中整张脸被打偏了出去,鲜明的五指印立刻浮上脸颊,那力道丝毫不留情面,他连步伐都没踩稳,就直接摔在水泥地上。
震耳欲聋的嗡嗡声旋即占据他的脑袋,满嘴都是腥涩的铁锈味,还有一股阵痛从胃底冲撞出来,他剧烈得咳了好几口血沫,停都停不下来。
“clock,这是什么意思?”高秀明强忍著磨刮在喉咙间的星渣子,却止不住痛彻心扉的颤抖,他看著趴在地上的余时中,双眼充满可怖的血色:“我等了你一个月,换来的……就是这种答案?”
高秀明打完就后悔了,他完全不敢相信有一天他们会走到要动手的这一步。
他就是再生时中的气,也从来没有动手过,但这次他却失去了控制,明明理智再三得告诫他错的不是余时中,他只是个傻到了底的受害者,为了弥补他的过错,用最愚蠢的方式报答他。
错的是他,一直以来都是,是他的逃避蒙蔽了他们之间最纯粹的感情,是他辜负了时中对他的真心真意,是他的懦弱,让他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好他最重要的人。
这一巴掌,不是代表他早已丧失资格的愤怒,而是一直以来压抑在他心中的愧疚,对时中的愧疚,对懦弱又无能的自己痛深恨绝的失望,对自己羞耻的逃避行为无以复加的厌恶。
他千不能,万不该把余时中当作一个选择,他怎么能把时中拿去分出个好坏?他一直到现在才真正体会到,如果他再执迷不悟,不管他的人生在世人的眼光下有多齐全,却唯独缺少那么一个深爱他的clock。
但亲眼看到心爱的人被另一个男人糟蹋,还是被当作妓女一样用最下作的手段凌辱,是个男人都不可能咽下这口气。
没想到余时中却任由那个qín_shòu不如的男人随便糟蹋他给他的东西。
这一巴掌余时中没挺过来,他眼前发黑,头晕目眩得瘫坐在地板上,迟迟站不起来。
“一个月,整整一个月你刻意避开我,就为了躲在别人的车子里做这种……糟蹋自己的事吗?”高秀明的声音完全藏不住慌张失措,他喃喃道:“时中,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我一直以为你是被强迫……原来根本是我想错了?”
高秀明蹲下来搀他的胳膊,不断得在他耳边重复一样的话,余时中却一个字都听不清,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高秀明终于知道了,他嫌弃他,他嫌他脏了,他要抛弃他了。
“时中,时中,你听得见吗?”高秀明轻拍著他的脸颊,焦急道:“是我不对,我冲动了,很痛吧,回去大哥给你打十个回来,时中,说说话……”
“对、对不起……”他听到高秀明的声音,泪水不自觉就盈满了眼眶。
“你说什么?嗯?clock,你说什么,跟大哥说。”
“对不起。大哥,对不起……”余时中加重了语气,他含著两泡泪水看著高秀明,声音却意外的坚强:“对不起……”
“你对不起什么呢?”高秀明心痛到心脏几乎要爆炸,他弯下腰搂住青年垂垂欲坠的身体,用力抱住青年瘦弱不堪的身子,他刚刚是怎么狠下心动手的?这样一个脆弱的东西,他再不使出浑身解数的力气,他的时中就要消失不见了。
“你打的没错,我应该被打的。”余时中露出没有挨打的另一边,压抑道:“应该再打,大哥,我让你失望了,你教训我吧。”
“你不失望,时中,你为什么要这样……”
“大哥、咳咳……”余时中欲语却止不住剧咳,每一次都带著破风的声音,和绵绵血丝:“全是我不对,我又脏又不乖,拜托你、像个兄长一样,再、咳咳、再教训我一次吧……”
“clock……”高秀明比他更痛,懊悔得牙齿都打著颤,好像那咳出来的不是血,而是他的心肝,他连忙松了松胳膊的力道,想舒缓一下时中的呼吸,没想到青年主动伸出手留住他,抱著他的腰不肯让他离开。
高秀明已经分辨不出现在是什么情绪了,只觉得又疼又麻,心尖都揪在一起,时中如今身子骨比棉花还脆弱,刚刚挨的那一巴掌像是把他淤积的伤病全打了出来,身体上下每一处都不比碎瓷,随便一弯一拐都像是要崩解,高秀明一方面回应青年的依求,一方面又小心翼翼自己的力道,别把人抱散了。
“咳咳、大哥,我……对不起……”余时中哑了嗓子,如今才感觉到充沛的绝望,夺眶而出,他刚刚在车上、几乎以为自己死定了,满腹委屈和恐惧早胀满到了极点,如今只有待在高秀明的怀里,才给了他抒发的地方。
“对、对不、……我、我好脏,我刚刚、他、……我真的、很……很怕……”
“别怕。”高秀明强而有力得拍抚著他的背。
余时中似梦未醒,沉浸在高秀明轻柔的安抚当中,但他心里头很清楚,他跟高秀明,再也回不到过去了,他们再也不能像当初亲腻得称兄道弟了。
“对不起。”余时中喃喃自语,他微微推开高秀明,又说了一次,像是鼓起了最大的勇气,诚挚又哀伤得挨上高秀明的眼睛:“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
高秀明鼻头一酸,哽噎道:“你这傻孩子,你叫我怎么办,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啊。”
他隔著浓重的鼻音娓娓道:“你看我这个做大哥的只拿到零分,你是不是该给我一点教训。大哥无缘无故打你,你这脾气怎么能忍,赶紧